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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壽司這地方是蘇媽的某個大媽朋友介紹的,地處鬧市中心,後麵就挨著家電影院。今天不是周末,4點半這時候看電影的人更是不多,售票口完全不用排隊,前麵站著一對手拉手的小情侶。蘇葉在國外就已經習慣一個人看電影了,進了電影院一抹黑,誰還管你成雙成對啊。隻聽小情侶中的女孩兒對男孩兒低聲道,“你說那個帥哥幹嘛在周四下午形隻影單的來看電影呢?”男孩兒哼,“無聊。”女孩兒撇嘴,“你看他西裝掛在手腕裏,襯衫扣子鬆了幾顆,眼睛裏還有血絲,失戀了吧。”男孩兒繼續哼,“你倒看得仔細。”正說著,隻聽他們的談論對象對著售票口道,“五點以前的都行。”蘇葉瞧著那男人背影果然不錯,肩寬腿長的,個高又不顯單薄。

到蘇葉的時候,五點鍾的幾場一個箭雨,一個咒怨4,一個龍鳳店,她本來從不看恐怖片的,想著明天萬聖節應景,再說電影院裏大家一塊兒看,也沒啥好怕的,就選了咒怨4。

結果她一進去就發現這是個錯誤的選擇,咒怨4的放映廳裏稀稀疏疏幾個人,她於是選了個旁邊有人的座位,坐下後,眼角餘光掃旁邊坐著先前被人議論的長腿男人,男人一直用手撐著額頭靠在扶手上,動也不動,蘇葉想這男的果然失戀了。

電影開始前,蘇葉本來想著如果實在恐怖看會兒就走人。電影開始快一個小時了,她還是牢牢的釘在座位上,不是她反恐能力提升,實是她入戲太深,一邊被嚇得精神抖擻,一邊又拚著小命的想看故事發展。

傅玉致被旁邊一個動作弄醒的時候,蘇葉正抱著包包把腦袋藏在後麵,眼睛透過包包的提繩時不時偷看大熒幕。傅玉致看了會兒旁邊那人的怪異舉動,才想起自己還在電影院,從西裝口袋裏掏出手機看時間,下午六點,尚早,傅玉致淺眠一會兒後精神好了很多。

電影畫麵陰沉,音樂詭異,四周漆黑,偏傅玉致半點不能入戲,那些蒼白的鬼臉,空洞的鬼瞳在他看來比浸在福爾馬林裏的屍體還要沉悶。再後來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便起身走人,蘇葉和其餘觀眾繼續在那裏看得悲喜交加。

傅玉致出來找了家離蘭壽司近的咖啡館要了杯熱茶,點了支煙,剛坐了會兒一個黑短裙女郎就來到旁邊。他雖非來者不拒,但如果是美女搭訕,自然沒必要輕易拒絕,兩人於是你來我往聊了起來。其間女郎多次邀他去酒吧,再加上眼神暗示,那意思是男人都懂。傅玉致本來條件不錯,加上又是技術精湛的外科醫生,平日裏少不了工作外的各色應酬,也少不了逢場作戲,他勾著嘴角有些壞笑道:“我今天有事,改日吧,”正說間,對麵走來一個穿著長裙的卷發女孩兒,傅玉致往那邊瞟了一眼,旁邊女郎嬌嗲道,“原來你喜歡蘿莉。”

傅玉致垂眼吸了口煙,不置可否的樣子。女孩兒進去要了杯茶坐在他們不遠處,看上去若有所思心事重重。傅玉致認出這是電影院裏坐他旁邊那女孩兒,當時光線暗沒注意,現在近了覺得麵熟,記憶裏一掃,是早上從精神科黃立昭辦公室出來那個。黑衣女郎笑道:“眼睛都看直了,我有的她可沒有,你確定不跟我去酒吧了?”傅玉致道,“多謝,不去了。”黑衣女郎從手袋裏摸出支筆,往傅玉致手背上寫了串號碼,“記下啦,有時間打給我。”說完搖曳的走了。

蘇葉還沉浸在咒怨的恐怖氛圍中,出了電影院還在想電影裏那個鬼娃,大白天的寒毛直豎。想了會兒決定去人氣多的地方轉轉,於是端了茶拎著包包往蘭壽司先去了。傅玉致剛把煙頭按熄傅母的電話就來了,不外乎又交代對方姑娘姓蘇,談吐文雅,性格靦腆雲雲。傅玉致對傅母的相親政策從來都是但說無妨,聽過就算。他一邊耐心的叫傅母放心,一邊順手沾了點茶水將手背上的號碼抹淨,聽完電話就往蘭壽司去了,速戰速決,明晨早班前還可以多睡幾個小時。

男人推門進來的時候,店裏人們的目光或多或少的被吸引了過去,包括蘇葉,這是個走到哪裏都能成為光源的人。簡單的黑西裝白襯衫,簡單的短發,少了幾分之前在電影院時的疲憊,幹淨的眉目線條,仿佛有光華流轉的眼波,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之美好。當那個男人往蘇葉這邊看來時,她忽然覺得頭腦一熱,上方一道閃電劈過,淋下來的不知道是蜜糖還是冷水。那個人走過來了,蘇葉有點措手不及,這個人是她的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