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凡指著球場上汗水淋漓的吳默翰,說,他說要讓大家同甘共苦,不然就和我絕交,我也覺得你在這兒太便宜你了。她見自己拖不動我,就叫了幾個女生一起招呼我。
出於無奈,我隻能“乖乖”地投降,我當然很乖,沒有忘記踹兩腳唐曉凡再罵兩句“重色輕友的唐老鴨”。
球場上的隊員都很投入。
看看揚譯,發覺一年之中,他長高了很多,人也硬朗了不少。球場上的他跑得很快,運球、傳球的動作專業而靈活,十足的英俊猴子。
一年的時間真是很漫長——足以讓人忘卻許多東西,可我發覺自己喜歡楊譯一如當初。
想到這,突然特別懷念以前在一起打打鬧鬧的幸福時光,慢慢地回憶著,心裏若隱若現地憂傷著。
中場休息的時候,唐曉凡給我一瓶礦泉水讓我遞給坐在樹底下休息的楊譯。
她朝我頗有深意地眨眨眼睛說,機會要靠自己爭取哦。
被太陽曬得通紅的臉掩住了我害羞的表情,我鼓起勇氣朝楊譯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過度,還是因為頭腦太發達,四肢就變簡單了。在離楊譯兩米遠的地方,我竟然very
crazy跌了個“狗□□”。
混蛋!我怎麼這麼笨啊,竟然在喜歡的人麵前出糗。
真氣死我了,氣死人了!怎麼辦呢,我要怎麼才能挽回在楊譯麵前丟失的顏麵呢?
偏偏越關鍵的時刻,我聰明的大腦越是一片空白。然後我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湧了出來,看到楊譯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我的心就更加難受了,以前所有的委屈把一顆脆弱的心侵蝕地體無完膚。我豁出去不顧形象地趴在地上大哭,眼淚像放了閘的水庫一般奔騰而出。
楊譯猶豫了一會,朝我走過來,扶起我。
我坐在石椅上,看著楊譯跪在一邊用礦泉水細心地洗我膝蓋上的傷痕,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
很疼嗎?楊譯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我。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有點不真實。
我搖搖頭,努力忍了忍眼淚,小聲說,對不起!
他看了看遠方,黑色的瞳仁流露出一絲感傷。他說,不要說對不起。說完這話,他就起身離開了我。
我一直在琢磨“不要說對不起”這話的含義,連足球比賽結束都不知道。
直到吳默翰氣衝衝地走過來吼,笨蛋李婺,比賽已經結束了,你還坐那發什麼呆啊。
我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好脾氣地問,贏了嗎?
吳默翰沒理我,皺了皺眉頭說,要不要我背你。
我搖搖頭,不用了。
他又不耐煩地說,那我們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問去哪啊。
他終於笑嘻嘻地說,當然是開慶功宴啦!真是笨蛋李婺。
由於男生決定吃“串串香”(火鍋),女生想吃地攤,我們意見不合而分了家。不過幸好地攤不遠的地方有個“串串香”,所以彼此還有點照顧。
坐在店裏的男生大搖大擺地要了□□瓶啤酒(有十多個男生),吆三喝四地拚命幹酒。
楊譯坐在靠牆壁的角落裏,他的態度很柔順,偶爾也鬧一下,但怎麼看都覺得他不屬於那一群。
看了好半天,突然撞上了楊譯的視線,我心裏一陣慌,趕緊轉身——像是怕秘密被看破一般。
女生沒有那麼能鬧,但也不差。
滿滿的一桌菜,大家都隨意地亂挑亂揀,全放開了平日的家教。
唐曉凡更是來勁地叫喚,我們來講鬼故事怎麼樣,講不出來就罰上男生那邊唱歌去。那邊男生一聽,起哄著大笑了起來。
吳默翰笑罵,唐曉凡你別盡出些餿主意,自己要想唱就過來露一手。
唐曉凡就真的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倆倆相忘》優美的旋律洋溢在大家一片哄鬧的嘈雜聲中,顯得特別動聽。
沒等我回過神來,吳默翰一兄弟走過來對我說,嫂子,吳哥讓拿點泡菜,要拌了辣椒油的。
我不高興地嗬斥,亂叫什麼呢!
那家夥拿著泡菜訕訕地走了開去。
我再看向男生那邊時,發現吳默翰在頗有深意地對著我笑,挺奸詐的那種,笑得我毛骨悚然,嚇得我立刻撇開頭專心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