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腳地一把推開他,衝著我的書跑了過去。我平日裏是不愛讀書,卻把書當個命根子一樣保護的那種人,書要撾了個角,我都覺得跟剜了塊肉一樣心疼。
我一邊跑一邊想,今天是完了。也不知道是書完了,還是人完了。
跑到花壇跟前,看見了從辦公室回來的楊譯,他困惑地問我怎麼回事。我邊哭邊吼,你去關心你的盧霜吧。看他莫名其妙地走開,我哭得更厲害了。
那本書的封皮散了,書的大半部分裹上了稀泥,我心痛的把書往垃圾筒裏一丟,朝吳默翰吼——吳默翰,我也認識你了。
當時的我心碎得一地支離破碎!
從我和吳默翰鬧矛盾以後,唐曉凡就一直沒和我說過話,放學回家,我也隻是孤單形影一個。
到現在和吳默翰冷戰了一個星期,我也沒鬧明白,吳默翰當時說的“你怎麼能這樣要求我”是什麼意思,想到腦漿全過了一遍,我也沒想起自己到底有過什麼過分的要求。
過完冷冷清清(沒有吳默翰那臭小子的聒噪)的一周,我心裏微微泛起些後悔,後悔那天搞的惡作劇(雖然我並沒有做錯Q_Q),後悔當時太衝動。我一直在期待著吳默翰跟我道歉,我想我會馬上對他說那一切都是我的錯,後來一絲希望也沒有,我又期待吳默翰能主動和我說話,那麼我也會主動地說忘了以前不愉快的事吧,健忘嘛,你教我的啊。
結果期待了十來天,我失望地徹底。
狠狠心忘了吧,健忘嘛,我要忘了有吳默翰這個臭小子的存在!看著教室門外的傾盆大雨,我暗暗下決心。
天已經黑透,同學們陸續地被家長接走,偌大的教室隻剩下我一人。我並沒有妄想我那工作繁忙的老爸老媽會來接我(他們要求我獨立,從三歲上幼兒園起,他們就沒有接過我,包括下雨天。嗚嗚嗚!我好可憐。),我隻是在等雨停或者小些。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傾盆大雨變成了中雨。我想這鬼天氣應該不會再變好,收拾一下書包就衝進了雨裏。
剛出校門不遠,我倒黴地碰上一特大號人物——初中部(我們學校分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舵爺(類似幫派的老大)。他撐著把黑色的傘,身後跟著三四個痞子,活像見鬼的黑社會老大。
他隔著我兩米衝我吼,你給我站住。
我嚇得跑地更快了,可還是被他給抓了過去。
他用傘給我擋住雨,嬉皮笑臉地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心情地看看四周(希望能看到熟人),不怕死地說,我可不可以不告訴你。
他好脾氣地笑笑,你說呢?
我不耐煩地說,我怎麼知道。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頭,說,你想挨揍啊。
我想想這樣耗著也不是個辦法,就胡謅了個名字,我叫蘭子。
他啊了一下,接著哈哈哈地大笑,他說,你真是個特別的籃子。他又問我,你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
我好脾氣地瞎掰,六年級七班的。
他朝不遠處的兄弟喊了一嗓子,有認識六年級七班的麼。幸虧他們集體搖了搖頭。
我看看他,說,我可以走了吧。
他擺出一副貓哭耗子的慈悲臉孔對我說,我送你回家吧。
我立刻把頭搖得飛快,我說,我媽不讓我和男生交往。
他甩也不甩我,直接拉起我的手就走。我仔細看看他,發覺他也像吳默翰一樣帥得一塌糊塗(其實隻要是舵爺,就一定是個帥哥。因為舵爺也是像學生會主席一樣兩年一選,男生投票衝實力,女生看長相。區別隻是學生會主席由校領導說了算,而舵爺由外麵的黑社會說了算。)。
我心想長得這麼帥幹嘛非得強迫別人啊,等我想發脾氣時,他說了句更讓我冒火的話——你做我女朋友吧!霸道的命令語氣和臭小子吳默翰一模一樣。
我惡狠狠地推開他,我說,你見鬼去吧。
他冷不防被我推在了地上,四周的弟兄立刻圍了上來。我知道如果我跑不掉,下場會很慘,死就死吧,我才不懼呢。我跑了一些路,還是被他們堵得死死的。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吳默翰那小子一手撐著把傘,一手拿著把傘,挺悠哉地走了過來。
吳默翰把我攬到一邊,對那幾個痞子囂張地說,你們一塊兒上吧。
舵爺叫開了他們,他看了看吳默翰,不要臉地說,我和你單挑。
說什麼單挑呢!吳默翰和那舵爺打架的時候,周圍的那幾個痞子也時不時地湊上去揍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