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那麼深(2 / 2)

男人破口大罵:“好,了不起的臭丫頭,我們兩不相欠,從今往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男人終於領著一幫人離開了。

唐曉凡靠著牆角癱了下去,忽然嚎啕大哭。

默翰趕到了。

唐曉凡撲在他懷裏,可能是哭累了,又或許酒精的作用,不多久就沉沉入睡。

默翰把曉凡放在床上,她的手卻抓住他,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始終沒放開。

李婺見了這一幕,忽然覺得內疚萬分。

那一刻,她想,會不會如果沒有她,默翰和曉凡早已是一對。

曉凡的墮落,或多或少是因為默翰和她。

她突然有了成全的念頭。

既然楊譯並不喜歡默翰,她實在沒理由和默翰一起的。

李婺思前想後,並未得出定論。

隻是,她總忽略了那麼多不該忽略的。

在派出所錄完口供,李婺回到家已近淩晨。

一夜沒睡,她並不覺得累,隻心上略感疲憊。

默翰的生日,她原想安安靜靜的,離那無端的是非遠遠的。卻依舊躲不過。

她收拾著屋裏的淩亂,隻得無奈一笑。

或許真是流年不順……也不定……

主臥裏,譚斌吐得一塌糊塗。

清理完,李婺轉頭看他,正對上他那雙充滿歉意的眼眸。他的眼神深沉而寂寞,凝望著她,她竟半晌怔住。

譚斌似有話要說,但終究忍住。

李婺嗔怪地看著他:“看,都是鑰匙惹的禍……”她是沒話找話講,原本想開玩笑,卻發現這句話實在沒什麼幽默,自己嗔笑了兩下,安靜下來反而更尷尬。

“姐,可以為我彈首曲子嗎?”

他提了要求,李婺卻不懂。

“我媽媽寫的那首,《驀然花開》。”

她突然憶起,幾年前的大年三十,她曾為了這一曲鋼琴獨奏惹了眾怒,這是媽媽再三警告不許彈奏的曲子,也是她過目不忘的曲子。

那是他媽媽譜的?他怎知曲名?怎麼突然想要聽呢?

他眼裏有渴望,卻也欲言又止。

既然此刻他不願多講,李婺便也不問。

依他,她掀開了鋼琴上的幔布。

近兩年沒碰琴鍵,她的技藝明顯生疏不少,她彈斷幾處地方。

可是,他卻聽得入神,似沉溺在另一個國度,一個遙不可及的國度。

一曲畢,譚斌急忙調轉頭去,但李婺仍舊看在眼裏。

那一滴液體,晶瑩剔透,墜地即沒,分明是淚。

他不想她看見。

她於是退了出來,對譚斌,她實在無法淡然自若,明知他對她的感情,明明理解他的孤單,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麵對譚斌,她每每生出挫敗感。

李婺歎息一聲,不再多想。她於廚房忙上忙下,準備煮些白粥充作早餐。

隻是一牆之隔,門邊,譚斌立在那裏暗自傷神,他是聽到了她的歎息。

他原本以為,她再無煩心的理由。

李婺回過身來,見譚斌穿戴整齊。

他依舊溫柔地笑,散發出王子的矜貴,若有若無的靦腆與憂傷。

“怎麼?……你,要走了?”

他點點頭,走進來,毫無預兆地擁住她。

她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直借口身上圍裙髒,推開了他。

彼此又找不到話講。

李婺抿抿嘴唇,隻好說:“那麼,改天見。”

“姐說這話是抱有理所當然的心態的嗎?”譚斌的語調沒來由的感傷。

李婺一臉的不解。

譚斌的臉上顯出淡淡的笑容,眼神穿越了她。

“有時候並不是說見就能見的,也許……下一刻就再也見不到了……”

李婺的心突然一緊,空空的,手不自覺握成拳狀,指甲陷進手心,但並不鬆開,仿佛害怕失去什麼。

她佯作大方地想拍拍他的腦袋,卻發現,不過數月,他已經高出她半個頭,是她忽視他太久了嗎?

她心疼又內疚地抱住他,是責備也是關懷:“傻瓜,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呢?不可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