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將那張紙拎住兩角,向下一抖,白紙如卷簾般順利展開。紙上,一個身穿著白色輕紗衣的少女赫然出現,粉嫩的臉頰透著淡淡的粉紅,頭上綁著簡單的小辮,腰間別致的紮了個蝴蝶結,手捧著一束五顏六色的野花,笑得燦爛,笑得張揚。
“看,這是傾傾十歲的時候,我幫她畫的,是不是很漂亮?”那時候的他,除了忙活族裏的事務之外,一有空閑就會替莫輕傾畫圖,族人皆知他會醫會毒會武功,卻無人知道,他畫的一幅好丹青,而且還會以顏料調色,為他作的畫統統著上永不退色的色彩。保存住他美麗的傾傾最美的時刻。
鳳璃看了一張之後,便不再等待著他遞給他。而是主動的拖過木箱,拿起一卷一卷的紙筒,快速的看了起來。
一張,十三四歲的模樣,一身白衣迎風而立,一隻腳輕輕的微曲起,另一隻腳打直,輕點在一塊石頭上。雙手微微向兩側展開,衣袂翩翩,隨風飛舞。笑顏如花,目視著前方,好似在注視著他一般。那塊石頭,他記得,就是那天酒千一躍而下的地方。他回眸一看,剛剛好看見那一刻的情形,跟畫裏的一模一樣。
“這是傾傾第一次自己用輕功回家。”他飛在前麵,擔憂的望著她的一舉一動,身怕她失手。哪知,那一注目,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女兒宛如一個天上仙子般降臨,他的腦海裏清晰的記著那一幕。
換一張,十八九歲的年紀,一襲綠色長裙的她,靜靜的矗立於一處荷花亭邊,臉上一臉平靜的靜思著。完美的側臉呈現出了屬於她的獨特美麗。
換一張。
再換一張。
手裏不停的換來換去,鳳璃的臉上盡是喜悅,這些都是他不曾見過的母後,他一定要好好的看清楚,記在心裏不可。轉眼間,木箱子裏,隻剩下一卷還未打開的紙卷了。
繼續,鋪展開來,不同於前麵的素雅,這一張全是一片大紅色。而且,這一張裏,竟然出現了兩個人。
震驚,如果說外公可以將母後畫的如此傳神是因為熟悉,那麼他將父皇也畫的如此俊美逼真,又代表了什麼?
“外公,這張是?”這是他想象出來的畫麵嗎?怎麼他覺得比真實的場麵還要深刻動人呢。
畫中,有一張巨大的大床,也就是他剛剛碰到的那張床。隻是畫裏的錦被枕頭都是大紅色的,連整個房間的一切擺設,都布滿了一層紅色。
床邊,兩個人倚床而坐,莫輕傾低著頭,眉頭緊蹙,雙手無措的緊握著,害怕身側的人的觸碰般。而她身邊,鳳泫扯起嘴角,滿臉寵溺的看著她,大掌朝著她的粉手輕撫而去。
“這是我幻想的,嗬嗬,那時候鳳泫提出娶傾傾,我並不同意,是傾傾自己同意的。但是她眼裏的不開心我看在了眼裏。我以為,傾傾接著便會離開我而去,但是鳳泫卻跟我提出,要跟傾傾在我的麵前先舉行一次婚禮。那確實讓我震驚,一國之君,肯為一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已屬不易。但是我依舊不太相信他能給傾傾幸福,所以在他們的新婚之夜,我幻想著,為他們畫上了這幅畫。”但是,第二日,他便從女兒的表現上看出來,鳳泫對她,肯定比他畫中的還要好。那時候,說不定傾傾的心,就已經開始為鳳泫而動。
“外公,這幅畫,可不可以送給我?”這些全部都是外公的寄托,他不可能全部要走,但是這一副,他卻想要拿走。因為,他想學著畫中的父皇,一輩子,如此小心翼翼的嗬護千兒。
“你帶走吧。”
“對了外公,母後既然是幽藍族的公主,身份自然算得上高貴了,為何還會成了司徒府的大小姐?”
“你娘親的出身雖然高貴,但是卻是不能對天下人說的,因為幽藍之境不想要被外族幹擾,你娘親必須換個身份嫁入皇室。所以,鳳泫決定讓傾傾化名為司徒菁菁,成為了司徒府上的大小姐。”不得不說,鳳泫將一切都考慮得周到,換個身份,便找了個大將軍為傾傾做靠山。皇後之位,依靠著將軍之名,她坐的更加輕而易舉,廢除後宮之事也是很多大臣給了司徒海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