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烈在搞什麼鬼!滿屋子酒氣不說,怎麼竟然連宮燈也不燃!狐疑的嘀咕一聲,楚旭堯四顧望了望,待見到榻邊上那跪地灌酒的東方烈時,心裏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三步並成兩步,楚旭堯幾步跨到了東方烈的麵前,細細一瞧,驚詫的發現平日裏極重邊幅的東方烈,此時竟然邋遢頹廢的不成人樣——龍冠傾斜,頭發淩亂,眼眶深陷,胡茬冉冉。昔日裏總是神采奕奕的桃花目此時呆滯無神、空洞麻木,雙手捧著灰黑色酒壇,他動作機械的朝著嘴裏不停的猛灌著烈酒,似乎是不醉死就誓不罷休,絲毫不理會那順著他嘴角滑落的酒漿,任由它們肆虐的淋濕他明黃色的裏衣……

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東方烈,即使是在他父皇駕崩、他母後甍逝的那一刻,他亦沒有見過如此頹廢不堪的他。

濃濃的不安再次襲上心頭,手掌按上了東方烈的酒壇,他強行製止了他灌酒的動作:“烈!”

緩緩的將耷拉了不知多久的眼皮抬起,待見到楚旭堯,東方烈眼眸中剛剛聚起的焦距又開始渙散。一把將酒壇奪過,他無力而嘶啞的聲音幽幽傳入楚旭堯耳中:“你走。”

在他抬眸的那一刻,楚旭堯這才發現他的眸中布滿了血絲。楚旭堯疑惑與不安更甚,大掌緊按上了東方烈的肩膀:“烈,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是啊,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失神的低低喃喃著,如著了魔似的,他的唇不停的抖動著,重複著楚旭堯的問話。許久,久到楚旭堯按捺不住想要搖醒他的時候,他突地仰頭狂笑了起來:“哈哈哈——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什麼事!隻是鏟除了佞賊而已,佞賊而已……哈哈!知道嗎,旭堯!朕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迫害朕的江山了,再也不用擔心了!因為她終於死了,她死了!哈哈……”

心,猛地狂跳起來:“烈,誰、誰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她被朕逼死了,逼死了……”

“烈!你說清楚!究竟是誰死了!”十指深深的嵌進東方烈的肉裏,楚旭堯麵部因內心的極大恐慌而扭曲,猛烈的搖晃著東方烈的肩膀失聲咆哮著。

“朕的月死了,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間被人抽的一幹二淨!

單膝霍然跪地,鐵掌顫抖的扳正東方烈的身子,楚旭堯激切的對上東方烈難耐淒涼的瞳眸:“東方烈!你不要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告訴我,你騙我,你在騙我!告訴我那個女人在哪!在哪裏!烈!快說啊!快告訴我啊!”

“是啊,為什麼不是一場玩笑,為什麼月要離朕而去,為什麼呢……”

鐵掌無力的滑落……

長兩米寬一米的小木床上,東方遙側身躺在白色真絲被中,左臂向床的另一側伸直,右手淩空搭著,時不時的觸著虛無的空氣,上下移動仿若撫著真人一般……

“媳婦,你喜不喜歡我啊?”眨著美眸,東方遙歪著腦袋看向床的內側。

“哦,不說話,那我就當做是媳婦你默認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