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排,當然十足妥當,而現在被俘的近三千人,還有最少漏網在逃的幾千人,一瞬間命運就已經決定了。
南安侯對海盜態度異常嚴厲,幾乎不將這些人當成正常的人類看,而魏人律令中,對海盜也幾乎是如此,沒有什麼寬恕的可能。
這些人都是窮凶極惡,特別是來自暹羅,安南,呂宋,或南洋諸國的盜賊,由於盜首是顏奇這類人,他們殺人毫無顧忌,上岸殺戮,在海上殺掉整船的人,這樣的人,被斫首就是律令森嚴,道好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在場諸將俱是點頭應諾,也有人可能會覺得殺戮太慘,而且島上人丁並不充足,但轉念一想,此輩除了關押強行服役外,難道還能融入到移民群體當中不成?留下他們,隻會使人心惶惶,這些人都是享樂慣了的,真的叫他們扛起鋤頭早起晚歸,怕是還不如一刀斫首痛快呢。
當下眾將轟然應諾,而昨大戰,第一軍出力最多,第二軍打的要輕鬆些,由第二軍配合民壯,也是最適合不過,可見南安侯在陣中策馬殺敵時,亦在觀察戰場情形,就算在病中也是神明不滅,智識高明,眾人一念及此,心情便是更加放鬆的多了。
等李儀,傅謙,孔和,方少群等人趕到的時候,徐子先已經在帳外悠然踱步了,他吃了早飯,正在消食,神態悠然之至。
而海灘上,俘虜們已經被盤問過了,隻有百餘多少年和從盜未滿半年的被拉到一邊,正在號哭慶幸,群盜互相指摘,也無可隱瞞,剩下的兩千多人被府軍幾千人分別拉開,一都府軍斬數百群盜,另外的府軍持長矟按橫刀戒備,群盜昨已經被殺破了膽,一一夜打下來,嘴唇幹裂,饑渴欲死,渾身脫力,已經疲憊不堪,根本興不起抵抗的念頭了。
在海盜被一排排殺頭時,民壯們響起轟然叫好之聲,閩地沿海居民,沒有不恨海盜的存在,特別是府軍和移民中有很多漳州人,對海盜更是切齒痛恨,在府軍將士切下人頭時,沿岸很多民壯俱是看到了,並沒有人同情或是感覺殺戮太慘,隻贏得了一陣陣的叫好聲。
諸多文官吏員亦並不覺得有何不妥,隻有方少群是西北諸路人,他們和北虜西羌打了多年,彼此間割人頭太多了,倒是方少群知道西北諸路一直覺得南人文弱,現在他才隱隱感覺,此前北方和西路諸路的人,怕是瞧了南人的強悍和堅韌。
北人悍勇,但不能持久,南人看似文弱,一旦有了組織,卻是更強的凶悍善鬥,比如浙人或閩人,甚至是廣南西路的人,還有荊湖人,這些人都是晉時和唐時五胡亂華和戰亂時移居南方,都是整個宗族幾百幾千人持械南下,沿途不僅要對付北方的雜胡追兵,還要麵對當地的夷人和土著,一路披荊斬棘南下,結寨自保,自成宗族,論起堅韌善戰,實不在北人之下。
“此戰過後,當以全力造船。”方少群看著海上,敵艦一時並未走,海麵上幾百艘船亂成一團,也不知道在做何打算,他沉聲道:“此次交戰,府軍精悍,騎兵驍勇,便是民壯也可圈可點。府軍大勝,斬首當過兩萬級,實乃大魏對海盜的第一大勝,君侯必將名震下,成為眾人矚目的南方海上重鎮。而名不符實者,就是我軍水師太過孱弱,戰艦才二十餘艘,實難當大用。而如此大戰,水師未得與敵交手,也是一大缺憾,要趕緊補上。”
徐子先連連點頭,讚道:“鳳岐心思靈動,已經將我所思考慮在內了。”
傅謙見徐子先拿眼看自己,連忙道:“還有甲胄,匠作司將全力以赴,盡快給全軍將士都裝配上紮甲和板甲,還有拉絲機,若能成功,人人一領鎖甲在短期內是能做到的。”
鎖甲其實是比綿甲要好,就算綿甲鑲嵌鐵葉,防護力也就是和鎖甲相差不多,但鎖甲要拉絲成環再鑲嵌起來,比起鍛打加鐵葉的綿甲費時費工,價格也貴很多。但鎖甲防護力不差,又很輕便,是弩手和弓手貼身穿著的最好防護了,綿甲防護和鎖甲相差不多,然而綿甲要比鎖甲重一倍還多,此役受傷甚至戰死的將士,怕是多半沒有鎧甲防身的,傅謙此,也正對徐子先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