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變化之道(2 / 3)

甚至放羊,牧牛,放鴨子,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船沒有到棧橋,直接停靠在岸邊,盧文洛付了錢,一手持露布長杆,直接從船頭跳上石基的碼頭。

所有人都看到了露布使,正好徐子先就在碼頭,眾人將盧文洛引到徐子先身前。

“見過君侯。”

“免禮罷。”徐子先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複,他的心情很好,臉上滿是笑容,四周的人差不多也是一樣的表情,眾人都是一臉的輕鬆和愜意。

在碼頭上堆放著從海水裏撈出來的東西,一些來自海外的古董器物,不怎麼吸引人的注意,可能會有一些大魏收集海外珍品的藏家會對此有興趣,這些古董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孔和有些頭疼,不知道該如何入帳。

此外就是銅器,甲胄,兵器,這些物資,特別是那些堅固的紮甲相當受歡迎。

紮甲和鎖甲被擺放整齊,清點後已經有人在擦幹牛筋上的海水,待曬幹後再抹油,收入武庫中等待分發到各營將士手中。

南安府軍嚴重缺乏甲胄,這一次與海盜激戰,如果在戰前就裝備這幾百具紮甲和鎖甲,將士們的傷亡率要降低很多。

由於可見的將來南安侯府的收入會增加很多,徐子先已經決定給每個將士裝備更好的鱗甲,紮甲是很不錯,鍛打穿束都相對容易,但空隙大,重量與鱗甲一樣,防護能力就遠不及鱗甲了。

每個將士穿戴鐵甲,頭戴兜鍪,頓項,護臂,護心,護脛,加上網靴,鐵手套,這是最標準的重步兵的裝束。

每個刀牌手和長矟手都會這樣具甲,而騎兵將會以胸甲為主,加強防護的同時盡量輕裝。

弓手和弩手則以紮甲和鎖甲為主,他們一般不上陣肉搏,無需穿太厚重的甲胄,影響開弓射箭的動作。

成堆的甲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至於滿地的綢緞,金銀,首飾,銅錢,反而沒有太多人注意。

這些東西當然是入南安府庫,然後發成軍餉,製成甲胄,弓,弩,製成艦船,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南安侯府已經盡可能的做到了公平,將士們都知道為南安侯效力,土地,官戶,艦隊,甚至每個百姓,官吏,將士,理論上都屬於南安侯府。

所有人開墾的土地,侯府並未算做是公田,但從朝廷律法上來,他們的土地收益其實也是南安侯府的一部份。

而從將士到官吏,再到百姓,所有人都知道,君侯會把所有的金銀銅錢換成島上需要的物資,更多的耕牛,挽馬,羊,雞,豬,各種工具,農具,聘請更多的工匠,建造更多的房舍。

君侯的住處還是未來嶽父幫著修建,他自己可是舍不得花錢修那麼富麗堂皇的宅邸。

在島上,所有人都知道南安侯會把每一文錢都用在該用的地方,君候自己雖不是粗衣陋食,但亦從不揮霍浪費。

福州府城的大豪商,大貴族們的奢靡生活,絕不會出現在此時的東藩。

東藩島上這種上下齊心的局麵,當然是和徐子先的倡導息息相關,由上自下的儉仆和質樸,官吏的奉公高效,將士們的敢死善戰,百姓們的吃苦耐勞,當然是和整體倡導的風氣有關,這也是團體初創時,最好的局麵。

徐子先對盧文洛笑問道:“林安撫使什麼要緊話沒有?”

“帥臣啥都沒。”盧文洛想了想,道:“雲山霧罩的,俺現在一句實誠話也沒想出來。”

徐子先望著身邊的人,李儀,孔和,傅謙,方少群,還有陳佐才,秦東陽等人,各人臉上都是露出笑容。

昨晚上,在侯府別院徐子先召開了軍政會議,當然是討論此後福建路的局麵。

眾人意見不一,李儀和孔和等人,包括軍方的秦東陽都是持重派,認為還是應該繼續在東藩發展,做好自己手頭的事,慢慢觀察大魏這邊的局麵,然後擇機進入福建路,夯實了根基再謀發展。

有些人,比如方少群,還有陳道堅,軍方的劉益等人,主要以少年牙將出身的青年將領為主,則認為機不可失,現在南安侯府在福建路的聲望簡直是如日中,如果利用昌文侯府打開局麵,抓到某個府,比如漳州,在那裏南安侯府的根基會更牢固,搶到地盤,任用自己的廂軍將領,淘汰舊廂軍,將府軍帶到漳州,徹底控製住漳州的局麵。

任用親附南安侯府的官吏,掌控地方財源,將漳州的人力移至東藩,減輕地方壓力,減少多如牛毛的雜役賦稅,整個漳州在半年內就會完全落入南安侯府的掌控之中。

如果林鬥耀配合,那雙方可以合作,如果林鬥耀不欲配合,則可以先利用此次戰事,在京師多收買禦史,集中火力彈劾林鬥耀,特別是南安侯府牽頭,把這一次的地方軍功從林鬥耀身上剝離出來,再加以彈劾,會使這個安撫使難安於位,很快就得去職。

一旦換了新的安撫使,朝廷就會發覺新安撫使想控製地方更難,會麵對更多的麻煩和責難,然後隻得再換一個。

從漳州到興化軍,再到汀州,邵武軍,很可能在幾年之內,南安侯府就能徹底掌握福州城外的所有州府。

那時候就算趙王和安撫使能控製住福州,又有何意義?

福建路幾十個州縣,有百萬以上的海外移民,諸多富可敵國的大商家,泉州港口內隨時有幾百上千艘海船,每年向朝廷提供千萬貫的賦稅。

這樣的地方被納入掌握之中,也就是南安侯府在亂世中不僅有自保之力,亦有進取爭霸之力了。

當然,後麵的想法並沒有人會出口,人們都看的出來朝廷在未來會陷入更多的麻煩,很有可能進入亂世,但現在隻有一些端倪,還不能確定,並不能拿來當憑據。

不過,對林鬥耀的判斷倒是沒錯,這個老官僚遇到眼下的這種局麵,已經陷入了無所適從的混亂之中。

林鬥耀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下一步的麻煩,或者是沒有定論,對南安侯府派出去的人,當然隻能含糊其詞,根本不會有真正的表態。

有的時候,一兩句話,或是一封信,就能解決很多問題和麻煩了。

“福州城裏怎麼樣?”

“楊大府,鄭提刑使都接見了屬下。”盧文洛頗為高興的道:“城中百姓異常歡騰,都盛讚君侯,大府,提刑,也是一樣,都誇君侯是福建路的定海神針。”

“這兩位大人對我也算有知遇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