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中山王(1 / 3)

子內心突然有一些憤怒,父親在福建經營多年,甚至暗害了另一位親王,在子的力挺之下,趙王在福建卻做的相當不好。

齊王故去,趙王掌握了更強的力量,此番海盜犯禁,表現卻是委實不佳。

子心中燃起熊熊怒火,韓鍾這是在借題發揮,故意為之,而群臣心思各異,也沒有哪一個真正站在皇帝一邊。

環顧左右,子此時此刻,真實感受到了什麼叫孤家寡人。

“官職,官戶,俱可給。”子對韓鍾道:“假節,開府,絕不可行。國家已經百年以上未設開府,至於親王,還是退一步,給南安侯一些進步餘地,封公便可以了?”

“臣以為不可。”韓鍾上前一步,目視高高在上的子,這一刻卻似與子平視,甚至是俯視子。

這些韓鍾被當騾馬使,且所有人都感覺北伐事畢,或是到冬季休兵期時,子會不顧一切換宰執,將韓鍾和其重要黨羽全部趕出朝堂。

這種疲憊,屈辱,還有不甘的情緒,令得韓鍾此時有難言的快意。

什麼東南大捷,北伐大計,哪有自家權位和此刻報複的快感來的要緊?韓鍾已經和徐夏商這樣的老相國達成默契,此時此刻又何懼子?

韓鍾沉聲道:“北伐大戰在即,將士拋妻棄子,甘灑熱血,除忠君之外,又豈不搏封妻蔭子耶?陛下不願厚賞,連宗室近支都吝於名爵之賞,請問數十萬北伐將士,會不會聞訊氣沮,大失軍心?”

子聞言一震,事實未必如韓鍾所言,但子畏懼的不是這個,而是若真的北伐不利,百官卻是可以將此事推到子的頭上,將失利之責,全怪罪於子!

“陛下!”韓鍾厲聲道:“老臣曆奉三朝子,下者,乃下人之下,名爵者,下至貴之物,非子私藏的器玩,臣不知道陛下還在猶豫什麼?”

韓鍾之態,形若逼宮,但在場諸臣,卻是視若未見。

鄧名按劍在殿外侍奉,其餘的郎衛俱不在殿中,宦官哪敢於宰執爭論?

兩個翰林學士,份量不夠,而大參,執政,俱是讚同韓鍾所言,最少在東南之事上,子私心太重,很難獲得支持。

趙王的德,才,俱不足鎮東南,若無意外人選,趙王以子本生父的身份也夠了,但有徐子先出現,自然是以徐子先為第一人選,趙王隻能靠邊,子也做不得快意事。

“開府不可,可封王,假黃鉞,加實封官戶,總管水師等,如相國所奏。”子冷冷完,振袖起身,身形似在微微顫抖。

“子啟駕。”

四周的宦官們慌忙簇擁過來,群臣起身下拜,待諸臣重新站起身來時,皇帝已經離開殿,回內廷去了。

韓鍾見狀微微一笑,而其餘眾臣麵色不一,有疑惑,有惶恐,亦有淡然。

待群臣出殿之後,徐夏商道:“韓相此事做的有些過了。”

“老相國勿需過慮,”韓鍾按了下手,道:“打斷官家在福建路的布局,對宗室,對朝政大局都是大好局麵,縱官家有所不滿,吾輩難道真的為了功名富貴而惜身不前嗎?”

韓鍾的這般正氣凜然,徐夏商亦不好多,此事他又沒有私心作祟?當下惟有歎息一聲,彼此拱手而別。

張廣恩則是對韓鍾道:“就怕官家從此不顧東南,專心銳意北伐,反而壞事。”

韓鍾道:“自有人頂他,而且愚意以為,北伐進展確實太慢,叫官家敲打一下那些驕兵悍將,也是好事。”

張廣恩麵色一變,道:“韓相,軍機要務瞬息萬變,不可遙製啊。”

韓鍾微笑道:“人心詭詐,亦不可不防,樞使也不可不察。”

張廣恩知道,韓鍾一直在擔心李國瑞曾經是劉知遠提拔上來的副使,李國瑞以知兵聞名,京師的宰執中,能領兵,有威信的,環顧群臣,隻有張廣恩和李國瑞兩人夠格統領大軍,而韓鍾一直躍躍欲試,子一直想換宰相,但如果宰相挾北伐大功返京,子又能冒大不諱,令下人失望,令禁軍不滿,悍然換相?

隻是拜帥之時,李國瑞是眾人力推為主帥,韓鍾雖有不滿,也隻能認可李國瑞任招討使。畢竟李國瑞以知兵聞名,嶽峙,李友德等大將都出自李國瑞的門下。

豈料用兵至今,前鋒才剛出關門,推進速度太慢,縱有奇謀詭計,看來李國瑞也用不上了,隻是打算在關門附近和東胡兵會戰,這樣的指揮,換了誰去不行?

心思一動,就再難按下來了。

此次劍指趙王,力推徐子先,和徐夏商的交易,其實一環套一環,子的性格,脾氣,還有發作的方向,都是韓鍾意料之中。

張廣恩心中一片冰涼,他和韓鍾共事多年,此時當然明白,韓鍾已經下定決心,不會更易。

在這個須眉皆白,成宗年間多次統兵出征的樞使眼前,雖然殿閣之上朝陽初升,卻仿似日落西山,薄暮之下,將是無窮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