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玄甲騎(2 / 3)

李穀點了點頭,心道:“不過就是以軍伍入城,震懾福州軍民百姓。”

他心中不以為然,東藩的馬隊在南方確實是罕見,不過隻數百騎,能和幾千人的禁軍相爭不成?況且趙王還掌握著好幾萬人的廂軍,幾百騎真的算不得什麼。

李穀臉上露出冷笑之色,徐子先帶兵入城確實是一著妙棋,若是平常時節,擅自帶兵入福州府城,趙王能指使禁軍和廂軍將領峻拒,畢竟府城要緊,在外親王擅帶大軍入城,是足夠被彈劾的罪名。

而此時帶兵入城,確定了這項權力,此後趙王反是不好就此事話了。

而婚禮之時,親王帶兵護衛,同時兼壯聲勢,趙王也不會冒著全城軍民反感的風險硬是出頭來阻止。

李穀繼續策騎向前,內心滿懷不屑之色。

四周俱是沉默的伴當長隨,還有那些往來的普通百姓們。

穿過幾條巷子,眼前便是驟然一亮。

大量的打著火把的捕盜營官兵,無數擁擠的提著燈籠的百姓,沿街的商家紛紛挑掛在外的燈籠,將通往衣錦坊的道路照映的如同白地。

大隊的玄甲騎兵,正在沉默的氣氛中通行。

李穀眼前,便是這般詭異的情形,不遠處的喧鬧是隨著騎兵的進行而停止,待騎兵經行過後,才重新沸騰,隻是很多人議論的焦點不再是徐子先與陳文珺的糾葛,也不再討論聘禮和嫁妝有多少抬和多少挑,而是議論起這股可怖可畏的騎兵來。

騎兵俱戴麵具,穿漆成黑色的鐵甲,若不是知道是中山府軍,定會令全城恐慌,百姓會四散奔逃。

畢竟這樣的扮相,又是在夜晚出現,不嚇人是假的。

便是膽大包之輩,又或是不怕地不怕的孩童,在這些騎兵經過之時,也是噤若寒蟬,不敢高聲。

四騎一隊,鐵麵玄甲,背負神臂弓或長弓,腰懸橫刀,雪亮的長矟斜掛在馬腹一側。另外一側則是弓箭插袋。

也有很多騎兵將馬腹的左右兩側都懸掛插袋,馬腹另一側還有放置短投槍的槍囊,再配上橫刀,長矟,甚至還有短斧,投刀,再配上神臂弓或長弓,每個騎兵俱是武裝到了牙齒,每四騎經過時,火光搖晃之時,猙獰的鐵麵具配上整齊劃一的戰馬,再配上這些殺人的器具,一種深徹入骨的寒氣便是從人們的腳底向上湧去,直抵靈。

李穀此時也是明白過來,為什麼人們的笑鬧聲象是被一隻大手給掐斷了一樣。眼前這四人一列的鐵騎經過時,便是他也忍不住膽寒……雖然隻有幾百騎,但步調太過統一,鎧甲,麵具,兵器,給人的壓迫之感太大,令人情不自禁的害怕,仿佛不是幾百騎兵,而是千騎萬馬呼嘯而來,會將任何擋在其之前的力量,一腳踏成肉碎。

“他們走的太齊了,老爺,這些騎兵,他們走的實在是太整齊了。”

李穀震驚之時,其隨行的廝也是震驚到發聲驚呼。

李穀凝目細看,果見四騎並肩而行的騎兵,步伐整齊的令人感覺驚悚!四騎並列,緩緩而行,不僅隊列齊整的如刀削一般,騎士在馬背上顛簸的姿態,甚至馬蹄聲響,都是整齊劃一,感覺象是凝固的整體。

李穀悚然而悟,怪不得這幾百騎的騎兵給人的衝擊如此強烈!

騎兵的隊列訓練並不出奇,漢家騎兵原本就得長於陣列。遊牧騎兵長於騎射,輕騎彪悍,進退自如,以快捷輕靈和騎射聞名,最傑出的代表不是匈奴或突厥,而是蒙古北虜,他們算是把輕騎騷擾的戰術發揮到了極至。

但不管哪一支軍隊的騎兵訓練,能達到李穀眼神的這種水平。

整齊劃一,猶如一個整體,所有的鐵麵具下,隻能看到同樣淩厲而冷靜從容的眼光。

騎兵猶如磨亮的長矟一般鋒銳,卻是如持在最穩重的大手的手中,這雙手當然就是中山王的意誌,這支騎兵,便是完全的掌握在中山王徐子先的手心。

李穀猛一揮鞭,將身邊的廝打的皮膚暴起,一聲痛呼之後,再不複敢出聲。

眼前的事情,隻要傳揚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不問可知。

“還好,已經把那些廢物送了出去。”眼前的情形打消了李穀殘餘的幻想,和中山府軍相比,徐子文提供的人手就是標準的廢物。李穀現在惟一的想法便是這些廢物和李開明能抓緊發動,打徐子先一個措手不及。

李穀亦不乏慶幸,徐子先行事真的相當果決,在東藩島上耽擱了不到一個月,已經高調進入福州,若再耽擱下去,怕是趙王的勢力步步退縮,就算有建州之事,趙王也是機會不大了。

現在則是事在人為,尚有最後一絲生機。

……

陳滿被渾家指著鼻子痛罵也不是頭一回,當著賓客被罵的麵無人色,亦是早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