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賊勢部署勢必會有茫然無措之感,軍情諜報來源完全一空,等若是在敵境打仗了。
越是這般,如曆史名將,比如衛青,霍去病,竇憲,還有李靖之流,率精騎深入草原數千裏,四周千裏之地俱無補給,四麵皆敵,失期或是被圍困才是正常之事,漢武之時,諸將軍討北,失期不至,迷路,或是被圍都是常有的事,而名將能審時度勢,於敵境之中尋得勝機,並且有手段保持威望,使軍令通達……
這些素質,趙王自是一樣也沒有。
大量的廂軍枵腹從軍,已經到了崩潰邊緣,每日均有大量廂軍鼓噪鬧餉,請求糧餉,趙王隻從禁軍中少量撥付,使這些廂軍不至於真的粒米不進趕路,但所撥有限,很多廂軍隻能是用稀粥野菜果腹,而禁軍卻一日三餐,趙王和他的從人,護衛們,卻是每天酒宴不斷,兩相對比,人心之不平,自不待多言。
李穀麵色陰沉,看著劉傑等人率護衛,精騎衝入鼓噪的廂軍隊中,軍棍皮鞭揮打而下,打的那些廂軍將士四散奔逃。
接著逮著十餘名未及逃走的,也不審問,直接押解在閩江一側,用橫刀加頸,直接斬首,屍體拋在荒野之中,丟棄在雜草之內。
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掛在道邊樹幹之上,大量的廂軍將士沉默以對,卻並沒有太多的畏懼情緒,很多廂軍抿嘴持矟而過,多半人毫無表情,少數人則麵露激憤。
“這一仗得趕緊打了。”趙王也是心亂如麻,說道:“廂軍太不成器,太不成體統。此戰過後,我要痛加整治不可!”
“大王說的極是。”劉廣泗騎馬隨侍在不遠處,聞言大為讚同,說道:“彼輩毫無用處,虛張聲勢罷了,硬仗還是要咱們禁軍去打。”
“諸將軍一至,流賊必灰飛煙滅。”趙王大為高興,對禁軍諸將道:“今日還要趕一趕路才是,盡快打完這一仗。”
一眾禁軍將領也是麵麵相覷,自閩江到建州後就變窄,水運不利,此前也沒有準備多少騾馬大車,四周幾十裏並無人煙,民夫極少,搬運糧草極為困難,況且準備的糧草原本也是不多,隻能保持禁軍將士不斷糧而已。
而事前頒賜的錢財,禁軍每人不過兩三貫錢,所得相當有限,上陣搏殺拚命,不給十幾二十貫,當成幾年的安家費,哪個禁軍將士又願意真的上陣拚命?
隻是國法軍法在上,將士們不得不聽令前行,然而與廂軍一樣,禁軍的士氣也委實不高,勉力行軍也罷了,要是加急趕路,搞不好禁軍也得嘩變。
但王令在上,各將也不得違抗,當下便是都應承下來。
……
“趙王才走到建陽長坑?”
聽到小吏稟報之後,林鬥耀默然半響,最終隻能揮了揮手,令這個報信的小吏退下。
“太慢了。”須眉皆白的楊世偉這陣子老態畢露,麵上顯露出不滿和難掩的疲憊之色。
這一個多月下來,福州也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且不得要提供船隻,水手,纖夫等大量人力,世紳大戶都不是太配合,因為雖然大夥都知道流寇一至,玉石俱焚,但末世之中,官府力量不足,趙王這人也真的是毫無威望可言,加上廂軍擾亂地方,府城之外的很多村鎮被亂兵搶掠,百姓生員和官紳都極為不滿,連帶著對提供軍需幫助之事都不太上心。
更有甚者,楊世偉很是懷疑,官紳之中,頗有人在暗中通賊!
“殿下又派人來要錢要糧。”林鬥耀沉默片刻,說道:“轉運使如何說?”
“民夫,人力,在楊大府身上。”趙德邦沉默片刻,說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京師那邊,也派了人過來,咱們福建路的正賦,攤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