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過後,殿外才傳來人走動的輕微腳步聲,接著是靴子踩在金磚地麵上的聲響。
子抬頭張目,看著一襲淺黃衫的內侍走到近前來。
“官家。”自殿外而入的內侍行禮之後,道:“太尉李恩茂率郎衛並十多個軍的禁軍,已經出城往薊州了。”
前方情形相當緊張,太尉李健為右路兵馬總管,所部大約是三十多個軍的禁軍,其中有萬餘騎兵,負責的防線是京師正北到平州之北,有古北口和大安口等諸多長城防線,主要防禦的是北方的北虜。
大戰是大魏與東胡之間的戰事,禁軍主力皆在榆關之外,另外朝廷集結了五六萬饒兵馬沿著雲州到紫荊關一帶布防,以北虜現在的攻堅能力,最少也得十幾二十萬人才有可能破口而入。
京師尚餘三萬人左右的京營禁軍,此外便是五六千饒郎衛,現在戰事到了最要緊的關頭,子前幾下詔,便是命太尉李恩茂率三萬餘禁軍,再加上千餘郎衛一起出京,前往右路與太尉李健部會合,這樣右路的力量大為加強,可以防止北虜在薊鎮到遼西的邊牆一帶破口而入。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理由……北虜經過二百多年的交戰和圍困已經無力攻打大魏,根本不需要加重提防。
劉知遠的瘋狂計劃裏就有徹底剿殺北虜的打算,其實這方麵來倒並不是太過瘋狂,畢竟北虜的戰鬥力實在也是公認的低到了一定的境界。
隻要能在遼西抗住東胡,或是取得一次大戰役的勝利,再驅走北虜,恢複很多漢唐舊疆,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子當然不會有這麼瘋狂,派李恩茂離京,一則是加強右路,防患北虜,二來便是給其餘的前方將領一定的督促和防患,右路為最後一路,右路在,則京師,平州,薊州,直抵雲州,大魏還是有一個大體的防禦圈,對前方的主將,特別是招討使李國瑞,會有一定的防禦作用。
這倒是怪不得子,兩府在提調兵馬時也是有一定的防患。
劉裕是晉之重臣,北伐之時匆匆率兵回建康,篡奪鱗位。
李國瑞掌握三十萬禁軍,若有不軌不臣之心,禍患當然也是極大。雖然大魏的體製與東晉時截然不同,權臣想篡位能夠成功的可能性極。
當然還有一個作用,從崇德帝如釋重負的表情來看,李恩茂出京之後,子內心的負擔也是減輕了不少。
“著太尉鄧名領郎中令。”子令道:“朕知道鄧名近來疾病纏身,賜他子劍,著他宿衛宮禁,嚴查奸,叫他勉為其難吧!”
……
“臣鄧名領詔。”
須眉俱白的鄧名躬身接詔,起身之時身形一陣搖擺,虧得其身邊的侍衛扶了一把,否則老人剛接郎中令之職就摔倒不能起身,那就成了本朝立國以來的第一大醜聞了。
其在東門之外接詔,以太尉殿帥之尊,原本就是武臣之首,郎中令在漢時為九卿之一,掌中郎,謁者,期門,羽林,掌顧問,詔對,禁衛,是子近臣之首,是為最重要的顯職重臣之一。至本朝,郎中令其實就是掌郎衛,職掌就是宿衛宮禁,論權勢地位當然是和漢之郎中令,光祿卿相差較遠,不過在武職之中,諸將仍然是以能為郎中令為榮。
以鄧名曆任軍都指揮,廂都指揮,招討總管,以及節度使,太尉的經曆來看,再任郎中令顯然隻是權宜之計……原本的郎中令陳常得被右遷為期門令,很顯然就是一個過度,待老太尉過一陣子辭掉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