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相當的武官,都是出身建州礦工,他們強悍,堅韌,團結,知道遵守軍令軍紀的重要性,加上礦工有很多識字的,這使得他們在進入府軍中之中提拔的相當快,蔡佑已經任都頭,郭奴兒等夥伴,有的是隊官,有的是哨官級別,升的也並不慢。
新軍將士,閩人還是在七成左右,但武官之中,外路的人,如蔡佑這樣的荊南人已經占到四成左右了。
蔡佑對自己的官職位置,薪俸待遇,還有日常的生活都是無比的滿意。
新軍將士的家小,一般不是就地安置,而是多半安置在東藩這樣的大後方。
由於水師的強大,安置在東藩可以使所有將士都沒有後顧之憂,最少蔡佑是相當滿意這樣的安排。
家屬有分地,宅邸,加上日常的供給由軍政司負責,當然很多東西也不是白給,需要從薪餉中扣除,但最多也就是成本價,所以說起來還算是福利。
再加上薪俸優裕,還有很多貼補獎勵,蔡佑當初在礦上時收入不菲,但生活成本重,開支也大,也是拿命來搏錢,現在收入增入了好幾倍,卻不需要天天下礦拚命,無非是每天訓練出些汗,打仗的時候需要拚命,他感覺這一次加入府軍是自己一生中最為正確的決斷,再英明也沒有了。
建州礦工,入賊夥附逆的當然是被押到中部強行挖礦去了,贖罪之後再考慮其它事。而如蔡佑這樣,前前後後加入府軍的也有好幾萬人,每個人都各有際遇,但蔡佑和很多人談過,眾人對秦王,對幕府,對府軍這個團體已經有著相當的認同感。礦工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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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但流動性向來很強,不會有哪個礦工一直跟著某個東主幹活,畢竟在這個年頭敢離鄉千裏出門討活的漢子,膽氣都是遠超常人,他們也不會願受到拘束,一言不合就求去的倔脾氣也是不小。隻有同鄉同村同宗的礦工,彼此才會真正交心和照應彼此,因為人離鄉賤,不抱團,不顧鄉裏宗族,自己再能也走不長久。
蔡佑能帶著人從建州逃到東藩,夥伴們彼此不離不棄,主要原因便是其中有相當多的同族,大半的人都是同鄉。
而到了此時此刻,蔡佑驚奇的發現,他的同黨,同族,已經完全的融入了到府軍這個團體之中,就如水滴落入大海,再難分彼此。
府軍的日常生活,訓練,執行任務,還有各種福利,當然也有最終的撫恤,這一切都成了強力的粉碎機,任何在早期還心有疑慮的人,在府軍團體中超過三個月就很難有別的想法了。
此時此刻,大敵當前,新軍將士們看向將旗,同時也是將目光投注到彼此身上。
那些熟悉的麵孔,強壯的軀體,堅固的鎧甲,銳利的兵器,沉重的呼吸,一樣凝重的表情,但也同樣堅定的步伐,所有人都感覺到身邊有著彪悍強壯的夥伴,哪怕不為世間任何事情,光是為了身邊的同伴,蔡佑感覺自己也不會後退半步!
在胡騎迫近到三裏左右時,所有人都知道騎兵提速衝擊隻是頃刻間事,府軍在福州等地訓練時,步騎兵和弓兵,炮兵協調訓練已經是相當正常的科目,騎兵的突襲,速度,轉進的靈活,切入的突然,都給蔡佑等步兵武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按秦王殿下的說法,沒有更強力的武器之前,哪怕是炮兵也不及騎兵,騎兵才是當之無愧的戰場之王!
胡騎隻千餘,拉開騎陣陣列之後卻是給人超過步卒萬人的龐大壓力,府軍將士就算是新軍也是經曆過世間最艱苦的訓練,各種科目對抗演練都相當困苦,能在府軍中堅持下來的都是世間第一等的好漢子,就算這些好漢子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敵騎不過千餘,給他們的壓力卻是前所未有的強大,這一仗也是給了很多過於驕傲的府軍軍官們一次深刻的提醒,不論如何,這世間並非隻有秦王府軍,在北方,有更加凶惡和強大的敵人。
一個靠近蔡佑的府軍軍官,此時亦是由衷而語道:“騎兵之威果然令人震懾,奇怪,和福州的騎營演練之時,卻是無有這種感覺。”
“感覺,你說的對頭了。”蔡佑咧嘴一笑,這個粗壯高大,猶如巨猿般的漢子手按橫刀而立,普通人用起來合手的橫刀,在他手裏如玩具一般。笑了一笑,蔡佑才接著道:“演練畢竟是演練,沒有那種敵意,沒有廝殺的勁頭,沒有喪命的風險,就沒有眼前的這種壓力和輕微的膽怯!”
四周的人都在輕輕點頭,確實如此。騎兵和步兵演練也是有陣亡的指標,隻要不出現計劃之外的意外情況導致的死傷,每次演練有人受傷,甚至是重傷死亡都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馬蹄翻飛往前疾衝演練破陣,若無死傷意外便不是演練了。
但隻有在真正的戰場上,麵對著敵騎的威脅,有著全軍覆沒,全體陣亡的威脅時,各人才會感覺到真正的緊張,那種威脅,胡騎的一舉一動,都被所有將士死死盯著,因為眾人知道,敵人的下一步動作,足以決定在場諸多同袍包括自己的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