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真的沒有忘記自己……那句“相信我”,真的不是隨口的。
秀娘突然道:“阿爹,你又收了世子的錢罷?”
秀娘父親頗為尷尬,點頭道:“世子給了我五千錢。”
“世子不是有意要買你,如果你不願,契書將來不作數的。”秀娘父親又趕緊道:“他不會勉強你。”
秀娘不出聲,眼中湧出淚水來。
“妹,你已經十九了,又嫁過兩次。雖然這樣你不能當正室,不過侯府的妾侍,總對的起你了,為父心中實在愧疚,然則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老父猶自絮絮叨叨,老母一旁抹淚,秀娘卻是心頭一陣輕鬆,雖然還被人看押著,但已經看到了希望和曙光,女子其實不論年少年老均是一樣,隻要有希望在前頭,一路引領著向前,便是再多的苦也是不怕。
“阿爹不必了。”秀娘斬釘截鐵的道:“世子很好,女兒心裏很高興。”
“這便好,這便好。”秀娘父感歎幾聲,心中亦不無高興,不管怎樣,攀上侯府世子,自己將來養老無憂矣。
……
李誠父子從別院出來,直接就奔了三山縣的縣衙。
李福拿著契書,親自擊鼓告狀。
而與此同時,孔和也是奉命前往縣衙,將查帳的賬簿,再有另外一份契書休書一並呈上縣衙裏去。
此事已經準備多日,終於也是到了收網的時候,孔和奔走之時也是一臉的興奮。
興奮之餘,也是感覺略有心驚。
世子還不到二十的年齡,明明此前已經有賬簿,但並不發難。明明李誠父子不僅中飽私囊,還有很多不法之事,更為了打壓世子故意在秀娘身上做文章,世子也俱是忍了。
甚至李誠父子來帶人時,世子手裏明明有契書和休書,能當場將李家父子打回去。為了使李誠更進一步發難,世子卻是隱忍下來,由得人將秀娘帶回家去。
這般的心計,隱忍,委實不象是二十歲不到的侯府世子了。
至縣衙門前,孔和也是找到了自己相熟的刑房令吏,將事由和契書賬簿一並遞交給了對方。
……
轟隆隆的鼓聲中縣令張勝從二門內踱出來,一邊走一邊問案件原由。
“南安侯府提管狀告民女林秀娘夫謝銓,並其父林光宗……”
張勝沒有看狀紙,隨意點著頭,聽著案情的彙報,張勝停住腳步,道:“這事告什麼狀?既然夫家允了,給了休書,婦家也允了,收了錢,給了契書,林秀娘按理來就是這李家的妾侍了,這般明顯的事也要來告狀,李家還是提管,又不是外來的外戶姓人,南安侯世子為什麼阻攔?李家就這麼算了,為甚不去林秀娘家裏強行帶人?這裏頭有什麼原故,趕緊給本官清楚。”
張勝在福州諸縣的知縣中,向來以精明著稱,眼前的案子疑點著多,稟報的吏明顯是收了賄賂,避重就輕。
“你要死了!”張勝點著那書吏道:“趕緊將實情告訴本官,猶有可恕,再敢欺瞞,定叫你後悔此時所為。”
“是,大人容稟。”書辦嚇了一跳,趕緊道:“這其中或是另有隱情,人不知也。”
此時另外刑房令吏匆匆趕至,將孔和遞來的休書和契書一並呈上,抱拳道:“這是南安侯府的帳吏孔和送來的,也是那林秀娘的家人按的手印,還有謝銓的畫押,在下看了筆跡,核對過了,確認無誤就是那謝銓所書。”
張勝這一次看了看休書和契書,還有李誠貪汙的賬簿,當下嘿嘿一笑,道:“這事越發有意思了。”
兩個吏員都不敢再話,這事確實相當的複雜詭異,兩人都沒有什麼大人情在身上,犯不上牽扯太深。
待張勝到大堂坐好,令人將李誠父子帶進來,不待李誠父子話,立刻發下簽子,道:“奴仆誣主,著實可惱,將這父子二人各打二十板,收回他們的假休書契書,站籠三日,石灰場苦役一個月,其餘情事,關進大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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