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桑梓隻顧低頭看著紅色的土壤，澈灰色的瞳眸在月色映襯下，盛裝的是灰黑的棵棵枝藤，沒有一點她的影子——一路無言。
她不時好奇地瞄一眼澈手中攥緊的手槍，不時摸摸緊貼著她的微微發著金光的少年。畢竟國土有禁槍令，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做工如此精細的真槍實彈。
“你……”澈突然開口了，眼神還是望著遠方，。洛桑梓立馬收回目光，繼續對著地麵，“睡著的時候說夢話了。”
“what？！”洛桑梓聽罷立即抬起頭顱，驚訝地看著澈精致的側臉。帶著有些不好意思與歉意的目光，“我不記得我有這個毛病啊！”
“……”澈淺灰的眼眸終於轉了過來，清澈得令洛桑梓看見其中自己黑暗的影子，“你做了什麼夢嗎？”
澈覺得自己似乎可以一點點地引導著套出話來，但此話一出口，他覺得危險了。這含義話太過明顯，他甚至覺得不像是自己說出的。
畢竟對待那個人，他從來都沒有如願按照自己該有的預想進行過，那是他逃不出的黑暗枷鎖。
假麵……
“？夢？”洛桑梓微微附身，以便直視澈的臉頰。
“我看你當時好像很痛苦。”澈又自己急急忙忙補充一句，挽回剛才的失手。盡管他的表麵語氣心平氣和又索然無味。
“恩……記不得了。但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洛桑梓似乎真的實在認真地回憶，她看澈有些專注的眼神，當然不想辜負。
“感覺？什麼感覺？”追問。
“陰暗，悲愴。是我非常陌生的感覺。”洛桑梓描述著，表情一下子變了。那是與這種年齡不相吻合的眼神。
“好奇怪……到了這裏之後，感覺更加強烈了。”她說到後一句，語氣變輕了，似乎是說給自己聽到。
“你記不得有些事了嗎？那你記得假……”澈的情感突然急迫起來，血液快速流向大腦。話語有些不受思索的控製。開始抖出那個名字。
“啪！”物體的跌落聲傳來，傳入兩人腦海。他們雙雙回頭。
黑色的樹洞下，白花花的東西在月光下閃耀。走近一看，那是塊狀的肉。
“著是牛肉吧。”洛桑梓也遇見過這種情形，和苟岱等人一起。
“……”澈沒出聲，走近那裏，有陸續不斷的肉不知從何處順著樹洞內壁滑下，混著血液，掉落在地麵發出聲響。
澈用兩隻手指掐了一下肉塊，突然皺褶眉目道：“這不是牛肉，從纖維組織看，”他轉頭盯了一眼洛桑梓。
“——這類似人肉。”
“什、……”洛桑梓吃驚地瞪大雙眼，話語還未出完。身旁淡金發的少年突然迅速離開她身邊，一頭紮進地麵的肉堆中去。
“唉、唉！等等！”她又急忙製止，伸手一抓，隻觸碰到淡淡發光的發絲餘影。
少年似乎很喜歡肉類的氣味，竟抓起肉塊往嘴中放。
“……”洛桑梓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她看見，少年金黃的瞳仁中，類似於野獸般刺眼的紋路一點點浮現出來。巨大的狂動的氣場，令她全身僵直。
“快跑！”
就在洛桑梓出神的時刻，澈突然大喊了一句。隨即，一股力量，將她推離開。她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就在她不解地望向推她的澈的時候，
“嗖——”一條巨大的枝脈以驚人的速度，將原先所站位置的空氣劃成兩半，發出刺耳的聲響。
洛桑梓嚇了一大跳，呆然地看著。意識到自己差點就被刺成碎塊。
“你幹嘛！跑啊！”
澈立馬跑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巨大的拉扯感傳來。他們開始全速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