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還是找個相像的人代替他們去吧?”王承恩幾乎是懇求著朱由檢說。
“不行,我的兒子,一樣也要到最危險,最艱苦的地方去鍛煉鍛煉,不能總是養在深宮大院裏。”在朱由檢的眼裏,嬌養出來的孩子沒有陽剛之氣,太娘炮。
少年娘則大明娘,朱由檢可不想看到一個娘炮滿街跑的大明。
“萬一李自成殺了皇子怎麼辦?”
“放心,我也在呢,你也跟著我一起去,學我一樣,帶麵具。”
“那誰帶來先遣隊南下?”
“這是個問題,你有什麼人推薦嗎?”
“老奴舉薦戶科都給事中吳甘來。”王承恩這次鄭重其事。
“哦?此人有什麼特點呢?”朱由檢努力回想起之前的記憶,以及後世的曆史資料,但是都很模糊,這個人應該是個小官。
“你給我的拯救名單最後麵有這個人的名字,老奴去找他的時候,他穿戴整齊正準備上吊。此人七品小官,最大的特點是辦事嚴謹,認真,一絲不苟,甚至有點迂腐。”
“南下運銀任務艱巨,用這樣一個迂腐的人,好像不合適吧?”
“不,此人還有一個大特點,就是能召集民眾上疏,而且召集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或者流民。經常為了一些不公的小事鬧得全城皆知。”
“這是民運高手啊!人才。你的意思是讓他沿途招收流民或者難民壯大我們的實力?”
“正是。”
“準了。授四品左通政,負責沿途的難民收容事宜。讓他便宜行事!”
“可是皇上,咱們沒有印信給他啊?就連您的印信都還埋在皇宮呢。他沒有印信,怎麼辦差呢?”
“不是有那麼多工匠嗎,隨便先鑄造一個將就著用,回頭再給他補上。至於我的印信,你就用蘿卜刻一個吧,差不多就行了。”
“啊,蘿卜章子?”
時年四月十八日,京城裏的闖軍傾巢而出,殺向山海關。行軍隊列綿延二十裏,所有征發的士兵以及民夫,流民整整二十多萬,浩浩蕩蕩的一路向北。
吳襄被李自成五花大綁的綁在一個十字架上,用了兩頭牛拉著走在隊伍的中間,兩個皇子則被囚籠囚禁,走在隊伍偏後的位置。李自成和劉宗敏一前一後,身邊跟著十幾個男裝打扮的宮女,一路悠閑的邊走邊喝酒。
朱由檢看了一下身邊路過的其他闖營的士兵,隻見這些人幾乎人人都背著一個大包袱,起初朱由檢還以為這是闖軍的行軍行具,類似棉被之類的東西,後來在一位跌倒的闖軍士兵身上才發現,這都是搶劫來的銀兩或者貴重的物品。
朱由檢搖搖頭,一幫身帶大量錢財的軍隊,你還指望他們能打勝仗?
恰好,一位過路的闖軍下級軍官看到朱由檢似乎不理解,就好心的解釋了一翻:“這是我們闖軍的規矩,打仗的時候帶著全部身家,如果大勝了,就搜羅更多的財貨,如果打敗了,就丟下滿地的銀子,拖延身後的追兵。”
“高!實在是高。”朱由檢違心的豎起大拇指。
整個軍隊行動特別遲緩,加上大量的流民慘雜其中,一天行進五十裏就已經不錯了。朱由檢這一營兵,從上午開始出城,一直走到晚上,居然還能隱約看到京城的城牆,而且還是騎著馬走的。
一千人的隊伍,出發的時候沒有穿太多甲胄,大多人身上披了件破爛的皮甲,頭戴一頂生鏽的破鐵盔,手拿一根殘破槍頭的長槍。王承恩說的沒錯,這樣的士兵上了戰場,完全就是送死。
然而,這一營人也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主將身邊的護衛卻裝備齊整,甚至可以說武裝到了牙齒。不光是一身鮮亮的鐵盔甲,還有胯下的駿馬,甚至於跟主將一樣,都是清一色的麵具罩麵,充滿了神秘色彩。
“我們是不是有點太騷包了?”朱由檢看了看從身邊路過的闖軍無不回頭看他們,有些擔心的問身邊的王承恩。
“沒事,我們穿好點,手下的士兵也都願意跟著。你看看後麵這些人,都沒殺過人,他們眼中的好隊伍,就是穿的好的將軍,隻有將軍威武,他們才放心跟著。如果領頭的穿得破破爛爛的,新兵心裏會沒信心的。”王承恩調侃著。
“你這是胡說,穿的不好不代表打仗不行,裝備隻是戰爭勝利的其中一個因素,我聽說過太多裝備差的軍隊打敗裝備好的軍隊的戰例。”
朱由檢說的沒錯,不管任何時候,戰爭都不是唯武器論的,尤其是冷兵器時代。甚至於,在冷熱兵器交替的時代,有很多冷兵器打敗熱兵器的案例。很多穿越者總是喜歡不停地開發先進的熱武器,以為憑借著稍微先進的熱武器,一定能打敗冷兵器的對手。
實際上,在冷兵器戰爭中,戰鬥意誌才占據著戰爭勝利的絕對因素。不怕犧牲,堅定的信念,加上合理的戰術,才是冷兵器戰爭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