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一看,一切依舊,我們還是呆在“囚籠”裏,隻是不知道自己已睡了多久。
這時,因缺氧我開始感到呼吸。浮動的船怎樣解決換氣的問題呢?我又疑惑又不安起來。
正想著,一股帶海水鹹味的新鮮空氣突然襲來,伴隨著一陣使人精神煥發的海風。這鐵皮怪分明是浮上了海麵,正用鯨魚呼吸的方式呼吸呢。
果然,在房門上麵,有一個通氣孔開著,一陣陣新鮮空氣正從這通氣孔進來,填補房中氧氣的不足。
這時,尼德·蘭和康塞爾在新鮮空氣的刺激下同時醒來了。我們又覺得餓了,可我們更想知道船上的人會怎樣處置我們。最後,尼德·蘭說我們應該逃走!
可是,地上的監牢都難逃,更何況現在是個“海底的監牢”呢?不知道過了多久,尼德·蘭餓得發慌,越來越控製不住情緒,他開始變得可怕起來了。
又過了兩小時,侍者才終於出現了。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尼德·蘭,他已經猛撲過去,一把將侍者按倒在地。康塞爾和我正要從尼德·蘭手中救下侍者,忽然聽到下麵有人用法語說話了:“您不要急,尼德·蘭師傅。您,教授先生,請聽我說!”
說這話的正是這船的船長。我們三個人不禁有些驚詫,也嚇得發愣。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又開口了:“先生們,我會說法語、英語、德語和拉丁語。
所以你們四遍的介紹我都聽懂了。”他的法語說得很純正!
“之所以到現在才再一次拜訪你們,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樣處置你們。”他說,“或許應該把你們放回船外,讓你們呆在那塊可以使你們喪命的鐵板上,然後自生自滅!”
“這是野蠻人的做法,”我說,“而不是文明人的行為。”
他突然激動起來,開口說:“我不是你們所說的文明人,我跟整個人類社會早已斷絕了關係!希望您以後不要再提這些東西!”
他眼中閃出憤怒和輕蔑的光芒,好像深受刺激。看來他一定有過一段悲慘的經曆,這經曆導致他與人們疏遠,不單把自己放在人類的法律之外,而且使自己絕對地獨立、自由,不受任何約束!
我既害怕又好奇地看著他。終於,沉思過後,他又開口了:“我有著人類的同情心,所以會把你們留在我的船裏。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
“先生,您說吧。”我說。
“有時可能因為某種意外,我不得不把你們關在這個艙房裏,幾小時或是幾天。
其他時間完全自由,可以接受嗎?”
我們能不接受嗎?隻是他為什麼這樣要求呢?是不是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有什麼反政府的任務呢?
“我應當怎樣稱呼您呢?”我趁他還沒有出去的時候又問了一下。
“在您來說,我不過是尼摩船長;在我來說,您和您的同伴不過是我的船——‘鸚鵡螺’號的乘客罷了。”
最後,尼摩船長用我們聽不懂的語言跟侍者說了幾句話,然後告訴我們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吃飯不是壞事,我們現在都餓壞啦,特別是憤怒的尼德·蘭。我們跟著他們走進了餐廳,餐廳內的擺設和家具都十分講究,在架子的隔板上,有價值不可估量的閃閃發光的陶器、瓷器、玻璃製品。金銀製的餐具在天花板傾瀉下來的光線下顯得輝煌奪目,天花板上繪有精美的圖畫,使光線更加柔和悅目。
餐廳的中間擺著一桌豐盛的菜。一共有好幾道,全是海裏的東西,其中有些葷菜,我簡直不知道它們的性質和出處。
我承認這些食品都很好,雖然有一種特殊味道,但我也吃得慣。這些式樣不同的菜看來都富於磷質,所以我想這一定全是海中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