⑤虺(huǐ):毒蛇、毒蟲。蟠:盤踞。葩(pā):花。卉:草的總稱。
⑥芟(shān):鏟除雜草。丘如:像山的樣子。蠲(juān):同“涓”,清潔。瀏如:水流清澈的樣子。
⑦釃(shī):分流、疏導。
⑧逶邃:曲折幽深。
⑨效伎:獻技。伎,同“技”,技能,這裏指特色。廡:廳堂周圍的走廊。
⑩間廁:參差錯雜。譙門:城樓。
⑾措:安置。二千石:漢代郡守的年俸為糧食二千石。後即以二千石作為郡太守的代稱。楷法:表率。
【鑒賞】
本文作於元和七年(公元812年),又名《永州新堂記》。其突出特點是在讚美新刺史和新堂時發表自己的政治見解,希望新刺史能夠做到因俗成化,除殘佑仁,廢貪立廉,撫諭百姓。
文章開頭即對名勝難得以及休息民力發一通議論,為全文定下了一個基調。中間部分對比了新堂修建前後的變化,最後一段發表自己的政治見解,使描寫山水景物的記敘性文字在立意上得以升華,頗具匠心。
鈷□潭西小丘記(柳宗元)
得西山後八日,尋山口西北道二百步,又得鈷□潭①。西二十五步,當湍而浚者為魚梁②。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樹。其石之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狀者,殆不可數③。其嶔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馬之飲於溪;其衝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羆之登於山④。
丘之小不能一畝,可以籠而有之⑤。問其主,曰:“唐氏之棄地,貨而不售⑥。”問其價,曰:“止四百”。餘憐而售之。李深源、元克己時同遊,皆大喜,出自意外。即更取器用,鏟刈穢草,伐去惡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顯。由其中以望,則山之高,雲之浮,溪之流,鳥獸之遨遊,舉熙熙然回巧獻技,以效茲丘之下⑦。枕席而臥,則清泠之狀與目謀,□□之聲與耳謀,悠然而虛者與神謀,淵然而靜者與心謀⑧。不匝旬而得異地者二,雖古好事之士,或未能至焉⑨。
噫!以茲丘之勝,致之灃、鎬、鄠、杜,則貴遊之士爭買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⑩。今棄是州也,農夫漁父過而陋之,價四百,連歲不能售⑾。而我與深源、克己獨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⑿?書於石,所以賀茲丘之遭也。
【注釋】
①鈷□(gǔ mǔ)潭:在湖南永州。尋:沿,順。道:經過。
②湍:急流。浚:深水。魚梁:用土石築堤,中留孔道,置竹笱於中,用以捕魚,稱為魚梁。梁,水堰。
③突怒:形容山石突出如怒的樣子。偃蹇:形容山石高仰似傲的樣子。
④嶔(qīn)然:山石聳立的樣子。累:堆疊。衝然:向前突出的樣子。角列:如獸角並列向上。熊羆(pí):熊類獸。
⑤不能:不滿,不足。
⑥貨而不售:出賣而沒有賣出。
⑦舉:皆,都。熙熙然:和悅的樣子。回巧獻技:運巧獻技。效:呈獻。
⑧謀:相接觸。□(yīng yīng):水流回蕩聲。悠然而虛者:意謂悠遠空闊的境界。淵然而靜者:意謂淵深恬靜的境界。
⑨匝旬:滿十天。匝,周。旬,十日為一旬。
⑩致:移,放。灃(fēng)、鎬(hào)、鄠(hù)、杜:都是唐代京城長安附近有名的地區。
⑾陋之:看不起它。
⑿遭:遭遇,遇合。
【鑒賞】
柳宗元自永貞元年被貶為永州司馬,一住八年。他放浪山水,排遣鬱悶,寫了不少山水遊記,最著名的就是後人稱道有加的“永州八記”,八記各自成篇,又連綴成一個整體,上篇篇首與下篇篇末呼喚照應,構成一幅山水長卷。
本文便是八記中的第三篇,與前兩篇西山、鈷□相接續而開頭。文字雖平平敘來,卻工於剪裁。寫小丘位置、買丘、開荒刈穢、遊賞,末一段感慨,布置有序,詳略得當。作者擅長於以動寫靜,所狀之物不僅肖其貌,還能傳其神。寫丘中奇石,用人的神情意態、牛馬熊羆的姿勢動作來形容,把無生命的奇石寫得有血有肉,生意盎然,呼之欲出;寫玩賞也是充滿生機,有無限佳趣,使作者得以極耳、目、神、心之樂。
這篇文章又是作者借寫小丘而自抒胸臆。作者以小丘“唐氏之棄地”自況,暗寓被放逐遠州、不能施展其才的抑鬱心情;以小丘價廉而“連歲不能售”,隱含自己不被人知、久貶不遷的憤懣不平;末尾賀小丘終被發現,反襯作者的自傷不遇,遂成自吊。全文筆致幽冷,淒神寒骨,寄慨遙深,是古文中的名篇。
妙評
公之好奇,如貪夫之籠百貨,而其文亦變幻百出。
——明·茅坤《唐宋八大家文鈔》卷三
寓意至遠,令人殊難為懷。
——清·儲欣《唐宋八大家類選》卷十
於眼前境幻出奇趣,於奇趣中生出靜機。使茲丘不遇柳州,特頑土耳。今此文常在,則此丘不朽,曰可賀則誠可賀也。
——清·過珙《古文評注》卷七
林氏《析義》評雲:“子厚此作……賀丘正所以自吊也。”會得此意,便見篇中淋漓感慨,具無限深情,不徒以雕繪景色為工。至於埋伏照應,針縷細密,作家原自不苟。此特妙在布置自然,深化無跡。
——清·汪基《古文喈鳳新編》
小石城山記(柳宗元)
自西山道口徑北,逾黃茅嶺而下,有二道①。其一西出,尋之無所得;其一少北而東,不過四十丈,土斷而川分,有積石橫當其垠②。其上為睥睨梁□之形,其旁出堡塢,有若門焉③。窺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聲,其響之激越,良久乃已④。環之可上,望甚遠。無土壤而生嘉樹美箭,益奇而堅⑤。其疏數偃仰,類智者所施設也⑥。
噫!吾疑造物者之有無久矣⑦。及是,愈以為誠有。又怪其不為之於中州,而列是夷狄,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是固勞而無用,神者儻不宜如是⑧。則其果無乎?或曰:“以慰夫賢而辱於此者。”或曰:“其氣之靈,不為偉人,而獨為是物,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⑨。”是二者,餘未信之。
【注釋】
①石城山:在湖南零陵縣西。
②垠:崖,邊,岸。
③睥睨(pì nì):即“埤堄”,城上短牆,又稱女牆。梁□(lì):房屋的大梁。堡塢:土堡,小土城,此指堡塢形的石頭。
④洞然:深邃貌。激越:聲音高亢清遠。
⑤美箭:美竹。箭,小竹。
⑥數(cù):密。偃:仰臥,引申為倒下、臥倒。
⑦造物者:能創造萬物的存在,指天。
⑧中州:指中原。夷狄:指邊遠。更:經曆。售其伎:貢獻其技藝,使其技藝得到賞識。伎,同“技”。
⑨儻:同“倘”。倘若,或者。
⑩少人而多石:指少出賢人而多出奇石。
【鑒賞】
柳宗元永州八記,無一篇不寄寓著作者身世的感慨。本篇是《永州八記》中的最後一篇,作者借小石城山景色奇秀而在荒誕之地,抒發了自己被貶謫到遠方、不能施展才能的不平之氣,並用存疑的口氣批判了所謂“造物者”。這造物的有無之論,籠蓋八記,情滿山水。
這篇文章在結構上與其他篇大致相同,前半敘述,後半議論。前半敘述小石城的位置、環境、景色,曆曆在目,無限美好,“類智者所施設也”,為後文議論張本。後半議論,比其他篇都來得空靈,從造物有神無神下筆,在有與無上反複推駁,出不盡之意於言外,“賢而辱於此”的作者,其無限感慨亦悠然而長了。
文中寫景實而敘意虛,虛實相生。因作者是借景抒情,其情亦因實景而賦予著落,雖空靈卻有實感。篇雖短小而不乏氣勢,議論奇崛,結尾含蓄,文止而意不盡。
妙評
借石之瑰瑋,以吐胸中之氣。
——明·茅坤《唐宋八大家文鈔》卷四
筆筆眼前小景,筆筆天外奇情。
——清·金聖歎批《山曉閣選唐大家柳柳州全集》卷二
柳州諸記,多描寫景態之奇與遊賞之趣。此篇正略敘數語,便把智者施設一句,生出造物有無兩意疑案。蓋子厚遷謫之後,而楚之南實無一人可以語者,故借題發揮,用寄其賢而辱於此之慨,不可一例論也。
——清·林雲銘《古文析義》卷五
明明寫二道,卻擱置一道不提,隻說一道;而一道又疑其有,疑其無,寫得小石城分明海外三山相似。後借境抒情,更磊落多奇。一結忽作玩世語,將毋不恭。
——清·過珙《古文評注》卷七
借題發論,竟以瘦潔勝。
——清·陳天定《古今小品》卷六
賀進士王參元失火書(柳宗元)
得楊八書,知足下遇火災,家無餘儲①。仆始聞而駭,中而疑,終乃大喜,蓋將吊而更以賀也②。道遠言略,猶未能究知其狀,若果蕩焉泯焉而悉無有,乃吾所以尤賀者也。
足下勤奉養,樂朝夕,惟恬安無事是望也。今乃有焚煬赫烈之虞,以震駭左右,而脂膏滫□之具,或以不給,吾是以始而駭也③。
凡人之言皆曰:盈虛倚伏,去來之不可常。或將大有為也,乃始厄困震悸,於是有水火之孽,有群小之慍。勞苦變動,而後能光明,古之人皆然。斯道遼闊誕漫,雖聖人不能以是必信,是故中而疑也④。
以足下讀古人書,為文章,善小學,其為多能若是,而進不能出群士之上,以取顯貴者,蓋無他焉⑤。京城人多言足下家有積貨,士之好廉名者,皆畏忌,不敢道足下之善,獨自得之心,蓄之銜忍,而不出諸口。以公道之難明,而世之多嫌也。一出口,則嗤嗤者以為得重賂。
仆自貞元十五年見足下之文章,蓄之者蓋六七年未嚐言。是仆私一身而負公道久矣,非特負足下也。及為禦史尚書郎,自以幸為天子近臣,得奮其舌,思以發明足下之鬱塞⑥。然時稱道於行列,猶有顧視而竊笑者。仆良恨修己之不亮,素譽之不立,而為世嫌之所加,常與孟幾道言而痛之⑦。
乃今幸為天火之所滌蕩,凡眾之疑慮,舉為灰埃。黔其廬,赭其垣,以示其無有,而足下之才能乃可以顯白而不汙⑧。其實出矣,是祝融、回祿之相吾子也⑨。則仆與幾道十年之相知,不若茲火一夕之為足下譽也。宥有彰之,使夫蓄於心者,鹹得開其喙,發策決科者,授於而不栗,雖欲如向之蓄縮受侮,其可得乎⑩?於茲吾有望於子,是以終乃大喜也。
古者列國有災,同位者皆相吊。許不吊災,君子惡之。今吾之所陳若是,有以異乎古,故將吊而更以賀也。顏、曾之養,其為樂也大矣,又何闕焉⑾?
【注釋】
①楊八:楊敬之,柳宗元的親戚,王參元的好友。餘儲:指火災後燒剩的財物。
②蓋:連詞,相當於“於是”。吊:對遭遇不幸者的慰問。
③焚煬(yàng)赫烈:烈火燃燒。煬,火旺,引申為焚燒。赫,火光。脂膏滫□(xiù suǐ)之具:泛指日常生活用品。脂膏,油脂。滫□,淘洗,這裏用作名詞,泛指飯食。
④誕漫:廣大無邊。
⑤小學:原指文字學,後又擴大為文字學、訓詁學、音韻學的總稱。
⑥鬱塞:指懷才不遇,其才能不為天下所知者。
⑦修己之不亮:指自己修養不到家,還不能取信於人。亮,信實。素譽:指靠道德學問樹立的聲譽。
⑧黔其廬:房子燒得焦黑。黔,黑色。赭(zhě)其垣:牆壁燒得紅赤。赭,赤色。
⑨實:實質,指王參元的才能。祝融、回祿:都是傳說中的火神,這裏作火災的代稱。相:助。
⑩喙:鳥獸的嘴,這裏借指口。發策決科者:吏部主持任官考試的人。發策,出試題。決科,評定等第。
⑾養:這裏有自處和奉養的意思。闕:同“缺”。何闕:“闕何”的倒裝。
【鑒賞】
作者友人進士王參元家遭了火災,按常情應該去信安慰,作者卻反而寫信道賀。文章似乎不合常理,卻非故弄玄虛,而是從一個獨特的角度分析了一番壞事變為好事的道理。信中對王參元期望殷切,勸他從政,快語驚人,細思之而又入情入理,足可令人破涕為笑。
本篇立意新穎獨特,頗似《國語》中“叔向賀貧”的故事,閱讀時不妨加以比較參照。
王禹偁
作者名片
王禹偁(954—1001)
字號:字元之
籍貫:濟州巨野(今山東省巨野縣)人。
作品風格:樸素自然,內容充實,感情充沛,語言曉暢。
個人簡介:宋代詩人、散文家。宋太宗時進士,曆任翰林學士、知製誥等官。遇事敢言,多所規諷,因而屢遭貶謫。晚被貶於黃州,世稱王黃州。他的詩文樸素自然,清新流暢,是北宋初年先起來反對綺靡文風、提倡平易樸素的優秀作家之一。詩宗杜甫、白居易,文宗韓愈、柳宗元,提倡“句之易道,義之易曉”,反對艱深晦澀、雕章琢句,發揮了韓愈古文理論與實踐中“文從字順”的一麵,對北宋中期歐陽修、梅堯臣等人開展的詩文革新運動,起到了先導作用。其古文理論和創作,對宋代散文風格的形成有很大的影響,蘇軾稱他“以雄文直道獨立當世”“耿然如秋霜夏日,不可狎玩”,當非溢美之辭。有《小畜集》《小畜外集》。
待漏院記(王禹偁)
天道不言,而品物亨,歲功成者,何謂也①?四時之吏,五行之佐,宣其氣矣。聖人不言,而百姓親,萬邦寧者,何謂也?三公論道,六卿分職,張其教矣②。是知君逸於上,臣勞於下,法乎天也。古之善相天下者,自咎、夔至房、魏,可數也。是不獨有其德,亦皆務於勤耳。況夙興夜寐,以事一人,卿大夫猶然,況宰相乎③?
朝廷自國初,因舊製,設宰相待漏院於丹鳳門之右,示勤政也。乃若北闕向曙,東方未明,相君啟行,煌煌火城;相君至止,噦噦鸞聲;金門未辟,玉漏猶滴;撤蓋下車,於焉以息④。待漏之際,相君其有思乎?
其或兆民未安,思所泰之;四夷未附,思所來之;兵革未息,何以弭之;田疇多蕪,何以辟之;賢人在野,我將進之;佞人立朝,我將斥之;六氣不和,災眚薦至,願避位以禳之;五刑未措,欺詐日生,請修德以厘之⑤。憂心忡忡,待旦而入。九門既啟,四聰甚邇⑥。相君言焉,時君納焉⑦。皇風於是乎清夷,蒼生以之而富庶⑧。若然,則總百官,食萬錢,非幸也,宜也。
其或私仇未複,思所逐之;舊恩未報,思所榮之;子女玉帛,何以致之;車馬玩器,何以取之;奸人附勢,我將陟之;直士抗言,我將黜之⑨。三時告災,上有憂色,構巧詞以悅之;群吏弄法,君聞怨言,進諂容以媚之⑩。私心慆慆,假寐而坐,九門既開,重瞳屢回⑾。相君言焉,時君惑焉。政柄於是乎隳哉,帝位以之而危矣。若然,則死下獄,投遠方,非不幸也,亦宜也。
是知一國之政,萬人之命,懸於宰相,可不慎歟?複有無毀無譽,旅進旅退,竊位而苟祿,備員而全身者,亦無所取焉⑿。
棘寺小吏王禹偁為文,請誌院壁,用規於執政者⒀。
【注釋】
①天道:指自然的規律。古人認為天道體現了天神的意誌。品物:自然界的萬物。亨:亨通。指生長順利。歲功:一年中農事的收獲。成:盛多。何謂:為什麼。
②三公:指輔助君主治理國事的重臣。六卿:分管朝廷政事的大臣。張:弘揚。教:教化。
③夙興夜寐:起早睡晚。夙,早。以事一人:用以侍奉皇帝。
④向曙:接近曙光。相君:對宰相的尊稱。煌煌:明亮輝煌。火城:朝會時的火炬儀仗。噦(huì)噦:鈴聲。鸞:鈴。因車行鈴聲似鸞鳥鳴聲,故雲。辟:開。撤蓋:撤去車蓋。於焉以息:在這裏休息。
⑤兆民:億萬民眾。即天下之民,極言其多。泰之:使人民得到安寧。弭(mǐ)之:使戰爭停止。辟之:意謂使荒蕪田地得到開墾。災眚(shěng):災禍。薦至:一再出現。避位:辭去職位。禳(ráng):祭禱除災。未措:沒有廢止。厘:治理。
⑥既啟:已經打開。四聰:即廣開四方聽聞。邇:近。
⑦時君納焉:指當時皇帝就采納了宰相的意見。
⑧皇風:朝廷的教化。清夷:清順太平。蒼生:人民。富庶:物豐而民多。
⑨陟(zhì)之:進用提拔他。抗言:高聲直言。指正直之士敢於抗爭的言論。
⑩告災:上報災害。構巧詞:編造虛假欺騙之詞。悅之:使皇上喜悅。弄法:玩弄法律,營私舞弊。諂容:奉承、討好的麵容。
⑾慆慆(tāo):長久。這裏指私心的念頭永不停止。假寐:不解衣冠而睡。重瞳:眼睛有兩個瞳仁。傳說舜目重瞳,這裏代指皇帝的目光。屢回:指皇帝不斷地環視眾臣。
⑿無毀無譽:既無劣政可指責,也無美政可讚譽。旅進旅退:隨著眾人進退。指政治上隨大流,缺乏主見,因之無政績可言。苛祿:貪求利祿。備員:徒有其位,不做實事,僅作充數。無所取焉:意謂像這類宰相也是不可取的。
⒀棘(jí)寺:即大理寺,古代掌管刑獄的機關。因古時斷獄在棘樹之下,故稱。小吏:作者謙稱。誌院壁:記錄在待漏院的廳壁上。規:勸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