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這個新年過得很平常,寫了一副字送給老太爺做節禮,給老太太的則是一條抹額,給齊氏、淵哥兒和澤哥兒的,則是“手套”。說起手套,如梅依舊是從前世在齊家學來的,據說和餘欣娘有關係,不過真是情況是什麼,她不得而知。但是這東西實在好用,那個時候,不多久時間,平洲城裏從世家大族到小家小戶裏,幾乎人人都有這樣和自己身份相符的一副手套的。
“這個是個好東西!”齊氏那副手套是淺紫色的綢布,裏麵是一層新棉。手背上還繡著一枝含芳吐蕊的白梅,甚是高雅。
“娘親喜歡就好。”
“我也喜歡!”澤哥兒帶著如梅做給他的兔耳手套笑嘻嘻的道。
如梅看見澤哥兒高興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
“謝謝姐姐!”淵哥兒的手套較之齊氏的和澤哥兒的都要薄,裏麵沒有絮棉進去,不過是夾層的,這樣淵哥兒帶著手套也能寫字了。
齊氏誇了如梅的針線幾句,待淵哥兒和澤哥兒都回房了,才問道:“你給如薔和如蘭可送了節禮?”
“娘親放心吧!一人一條我親手繡的素帕。大姐姐回了我一條素帕,二姐姐則回了我一隻珍珠發簪。”如梅笑道。
“哦?”齊氏聽了這話,微微一笑:“二丫頭倒是比如薔知道好歹。比起大丫頭來,倒是更要多留些心。”
“知道了娘親!”如梅正打著這手套的主意,“娘親,您說這手套能不能和那爐子一樣,拿出去賣錢呢!”
齊氏卻搖搖頭道:“手套和爐子不一樣,那家那戶裏沒有個會針線的女人?這手套隻要看看就會做,賺不道錢的。你啊,就好好給我呆著寫字做針線吧,沒事教教澤哥兒識字讀書也好。”
如梅聽了齊氏這樣說,才泄了氣。
如薔正在屋裏發脾氣,杯子花瓶碎了一地。
“怎麼?這些日子禁足沒讓你學乖一點?還在發脾氣?”殷姨娘是被如蘭使人請來的。
她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瞪了翠柳和春嬌一眼道:“姑娘發脾氣不會攔著點嗎?還不快點收拾幹淨了!”
翠柳和春嬌慌忙去拿掃帚和抹布打掃不提。
殷姨娘拉著如薔進了內室,她看著哭泣的如薔,心裏也不好受,但是有些話她這個親娘卻必須得說明白了。
“姨娘,你是我的親娘,如何不知道女兒的心意呢?女兒不要眼看著彥江表哥娶別的女人啊……”
殷姨娘讓崔嬤嬤去守著房門,這才厲聲道:“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在守孝啊,說出這般話來,不是讓人說你不孝?若是傳揚出去,你怎麼嫁得出去?還有,高彥江雖和你是表兄妹,但是卻不是良配,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等你孝滿了,姨娘定請老太太和太太給你安排一門好親事的……”
“不要,姨娘,除了彥江表哥,我誰都不嫁!”如薔不等殷姨娘的話說話便高聲道。將殷姨娘氣得倒仰。
“你還說啊?是不是想氣死我啊?高彥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便這樣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次禁足便是你二姑母對老太太提議的!她不想你纏著她兒子!如薔啊,你給我清醒點吧,啊!”
如薔卻哭著跪倒在殷姨娘麵前,抱著殷姨娘的膝蓋道:“姨娘,女兒求求您了,你去和姑母說說看啊!許是她能答應呢!要不,和太太說,讓太太去和二姑母提……”
“啪!”殷姨娘反應過來時,已經打了如薔一巴掌。看著如薔瞬間就紅腫起來的臉頰,咬了咬道:“好,我去和你姑母說說,不管成與不成,你以後絕對不能這樣鬧了。否則,我便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我寧願送你去尼姑庵,也決不能讓你就這樣一錯再錯下去,還連累你妹妹如蘭!”
如薔這才哽咽著看著殷姨娘離開。
因為在三天前,沈寧就帶著兒女搬了出去,殷姨娘要出門去找沈寧,還得齊氏同意。因此,殷姨娘在自己屋裏好好將自己重新收拾了一番,才去了齊氏屋裏。
“見過太太。”殷姨娘蹲下對齊氏行禮後看見齊氏身邊坐著的如梅,忙躬身行了個禮:“見過三姑娘。”
如梅搖搖手道:“殷姨娘也太客氣了。”
“就是,以後別這麼多禮。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齊氏也笑道。
殷姨娘不好意思的說:“如薔和如蘭她們倆有節禮給二姑奶奶,而我也想去當麵對二姑奶奶致謝,畢竟前些日子,她挺照顧妾身的……”
齊氏聽了這話笑道:“這有什麼的,若是早兩日,你來和我說了,便坐了我們家的騾車去二姑奶奶他們宅子便成,聽說那宅子離這裏也不遠。隻是昨日裏如梅打發人送節禮過去,聽說姑奶奶那裏正在忙亂著呢,說來也是好事,外甥彥江如今已經十八歲了,該是說人家的時候。聽說姑奶奶看上了錦陽侯府的五姑娘呢,這幾日裏天天往崔府去做客。要不你打發個人送就得了,等年後再親自和姑奶奶道謝就成了。她如今定是不得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