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姨娘聽了這話,心思一轉,卻還是笑道:“這樣說來,妾就不好去打攪了。那妾便按照太太的意思做了。”
一邊的如梅這個時候也說道:“要是早知道姐姐們的節禮沒有送去二姑母那裏,我便教人通知你們了。這事都怨我……”
殷姨娘得體的笑了笑,才道:“那裏怨三姑娘?妾今日使人送去是一樣的。”
等殷姨娘離開了,齊氏忙招來水翠去打聽,不一會兒就知道了殷姨娘是從如薔那裏來的,也知道了如薔曾在屋裏發了頓脾氣的。
“殷姨娘倒真疼大丫頭,可惜了,便是沈寧沒有看上那錦陽侯家的姑娘,我也絕對不同意如薔和彥江的事的。”齊氏笑笑說道。
如梅聽了這話,心裏頓了頓,她憶起前世時,高彥江的確差點娶了錦陽侯府的姑娘,隻是最後好像出了什麼紕漏,沒有娶成。因為這件事情,高彥江的秋試落榜。當然,最後如薔還是沒能嫁給了高彥江。
“娘親,大姐姐和表哥的婚事是不是絕對不能夠成?”
齊氏歎息一聲才道:“傻孩子,你還看不清麼?若是如薔當真嫁給彥江,那麼殷姨娘和你姑母便真的連成一氣了,我們在這個家裏將更加危險啊!”
如梅聽了這話,心裏一陣難受,從前的自己怎麼那般蠢笨?這麼簡單的事實還看不清?甚至還為高彥江和如薔的婚事不成而惋惜……
“娘親,若沒有更好的對象,姑母定會答應吧。”前世,齊氏依然病重,即便是如薔的嫡母,但是那個時候已經無處使力了。
“所以,我們得想法子,讓他娶不成如薔……和錦陽侯家的婚事,我們攪合一下才是……”齊氏輕聲說道。
如梅皺眉想了半天,才說:“這兩件事情,前一件我們能幹擾,但是後一件,可不是我們使力就能成的!”
齊氏看著手套上的梅花,笑笑道:“雖然很難,但是我們也要試試……”
而殷姨娘出了齊氏的院子,卻沒有回房,而是往老太太的芷馨院去了。大半個時辰後才臉色發白的出來。
城南的花生胡同裏,離著崔府不遠的三進院落正是沈寧一家暫住的宅子裏。
沈寧這幾日裏可是遣人四處打聽消息,因為搬來這宅子離崔府不遠,有些事情倒是比旁人知道得多些。崔府裏的客人據說不僅僅是女客呢!雖然不知道男客的身份,但是她如今並不看好錦陽侯府的姑娘和彥江的婚事。畢竟,彥江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舉人,且自家還離了高家依附外祖家而過活。這般想來,門第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倒是彥雪和彥冰,若是能得到佳婿,對彥江和彥海無疑是極好的助力。
“太太,其實吧,若是薔姑娘能夠嫁給大爺,對太太未嚐不是好事啊!”端姑想著對彥江癡迷的如薔說道。
沈寧知道這好處是什麼,但是她卻極其看不上如薔,庶女不打緊,但是這孝期動春心,可真是沈家的好女兒呢!“我才受不起這般沒廉恥的兒媳婦呢!”沈寧冷笑道。
端姑見狀隻得按捺不提。
當然打聽消息的人家不止沈寧一家,便是沈家的幾房裏,隻有有適齡的兒女的,都使了人探消息,因此多多少少都聽到了一些風聲。因此,在六房冷寂的這個春節裏,其他幾房裏的人上至長輩下到姑娘少爺們,心裏都各有盤算。不過最為張揚的,卻是五房裏的三老爺一家。因為如菂的絕色,三老爺沈俍對這個女兒是抱有極大的期望的,因此這幾天裏,開封城裏最大的珠寶首飾店琳琅閣的老板便來來回回四次。像五房這樣張揚的人家當然不止一家,不過也有故作清高矜持的。倒是讓其他沒有適齡兒女的人家看了好戲。
“弟妹,你說五房裏那般張揚,怎麼落得好去?真不知道俍老爺是怎麼想的!”孔氏帶著女兒到六房拜年。
“哎呀,嫂子,便當是看戲好了。”齊氏看著坐在孔氏下首的如蓉,笑道:“如蓉倒是好性子,陪著你坐了這般久,不如讓她去和如梅一起耍一會兒,出了閣便不能有現在這般自在了。”
孔氏便對如蓉說道:“還不快謝謝嬸娘?”
待如蓉被丫鬟領著去找如梅後,孔氏才歎道:“我這個女兒我實在是擔心得很,性情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太過溫婉了,我真怕她在婆家委屈了自己呢!”
齊氏也看出來如蓉性子和孔氏迥異,便道:“嫂子你是這般爽利的人,怎麼把如蓉教了這樣一幅賢良性子的?”
孔氏有些後悔道:“當日裏不過是嚴厲一些,哪裏曉得太過了?等察覺的時候,她已經是這樣子了。如今我隻期望她心性裏有幾分像我便好,現在就是給她挑幾個厲害且忠心的嬤嬤和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