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沁把姬梓暘的反應都收入眼底,眸中閃過一抹冷凝,她抿了唇,讓康福祿扶著回了壽安宮。
百官恭送太後,等裴如沁坐著鳳輦走了,禮部尚書起身,走向姬梓暘。
“十七皇子。”
姬梓暘輕聲歎息,點了下頭,道:“裴相,溫相,你們同禮部尚書一起來偏殿吧。”
“是。”
……
官玦凝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輛行駛的馬車上,她手腳都被繩子綁住,鍾江明就在她身邊。
“江明!江明!”她挪動身體擠到鍾江明身邊,叫著他,卻不敢太大聲,就怕驚動了外麵的人。
幸好,鍾江明慢慢轉醒過來,睜開眼睛,他看見身邊的妻子,眉頭一簇,問道:“娘子,你沒受傷吧?”
“沒有。”官玦凝搖搖頭,又四下一看,並不見鍾珺和官綾,她心沉下去,咬著牙道:“對不起,江明,是我害了你。”
“你說什麼呢!”
“是我。是我招來的禍端。”官玦凝咬著下唇,淚如雨下。那人叫她凝妃娘娘,她已猜到他們是來自宮中,而後那人又說有故人要見她,這個故人,便隻有當今太後了。
“抓我們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太後。”
“太後?!”鍾江明跌聲道,“是太後,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過了數年的平靜生活,她本以為以後的日子也可以如此,卻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太後恨她入骨,如今她落入太後手中,若隻是為了報以往的仇恨還好,她隻怕太後抓她是為了威脅姬鳳朗。
“你不要怕。”見官玦凝滿臉絕望,鍾江明心有不忍,“我一定會護著你的。”
官玦凝含淚點頭,馬車忽然停了。
車簾被掀開,一個黑衣人站在車下,看著兩人,“娘娘醒了。”
“你們要把我們帶去哪裏!還有我的孩子呢!”
“您放心,孩子沒事。”黑衣人一招手,立刻有另兩個人抱著鍾珺和官綾走過來。
鍾珺在一人懷中沉睡,官綾卻已經醒了,正咬著自己的小手,看著娘親。
官玦凝見到孩子,淚又一次落下來,狠狠的瞪著黑衣人,道:“你們究竟還要幹什麼!”
“我不是說了,有一位故人要見娘娘。請娘娘隨我們走一趟,娘娘放心,絕不會有人害娘娘的。”
說罷,那人扶著官玦凝和鍾江明下了車,解開兩人手腳的繩子,黑衣人遞給他們水和幹糧。
官玦凝別開臉,鍾江明皺著眉,終是接過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絕食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另一邊,幾乎是官玦凝他們剛被帶走,姬鳳朗就已經知道了消息。
派去暗中保護官玦凝的幽嵐衛被人打傷,逃回來向姬鳳朗稟報。
書房。
幾人都是神色凝重。姬鳳朗剛剛才和他們說了凝妃娘娘還在世的事情,他們一時都難以相信。
“主上,如今幼帝駕崩,京都大亂,凝妃娘娘現在被劫持,怕是……”陸熹未說完的話,姬鳳朗卻是已經想到。
“怕是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在場隻有周昆這個榆木腦袋想不到,他見沒人搭理自己,便撞了一下身邊的範烜。
“什麼意思啊?”
範烜瞪他一眼,低聲道:“劫持凝妃娘娘的人,應該是太後。幼帝駕崩,她怕主上重拾帝位,便抓了主上的母親。”
“真是卑鄙!”
“主上。”陸熹叫了姬鳳朗一聲。
姬鳳朗負手而立,一直沉默不語。此刻聽到陸熹叫他,他慢慢轉過身,露出一雙陰沉冷滯的眸,嘴角輕抿,“先讓幽嵐衛沿途去追,若是能成功救回人,也罷,若是不能……”
若是不能,他該怎麼辦?為了皇位犧牲娘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
京都。皇宮。
從龍吟殿偏殿出來已經是傍晚,和左右相,禮部尚書商議了姬原照的後事。他卻是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從事發到現在,他一直沒有見到怡太妃。
“李鷲。”
“主子。”
“你去怡太妃宮中看看。”
李鷲領命,往怡太妃宮中去了。姬梓暘站在黃昏的日落下,看著殷虹的殘陽,不知怎麼,心中的不安持續擴大。
大約一刻鍾,李鷲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
“怎麼樣?”姬梓暘迫不及待的發問。
李鷲臉色有些不好,猶豫了一下,道:“怡太妃宮裏沒有人……”
“什麼?怎麼會沒有人?”
“真的。我剛才去看,宮裏麵一片狼藉,連宮女太監都不見了。我拉住旁人問了一下,說,說是太後的懿旨。”
“是,母後嗎?”閉了眼,姬梓暘滿心沉痛的咬著牙,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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