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姬鳳朗帶著桑印入宮見太後。
壽安宮,寢殿。
早起梳妝,裴如沁卻是右眼微跳,心裏總是不安,想到一會兒就要見到姬鳳朗,她便覺得心口鬱結著一口氣。
給她梳妝的是個伺候了五年的宮女,不過因為扯斷了裴如沁一根頭發,她一怒,竟叫直接打死。
康福祿帶著人端著早膳進來的時候,正趕上太監將那宮女捂著嘴拖出去。眼裏閃過一抹暗色,他彎身進來,揮手讓人將早膳放好,走到裴如沁身後,低聲道:“怎麼了這是?太後怎麼生了這樣大的氣,仔細氣壞了身子。”
“都是那個蠢貨!連個頭發也梳不好!”桃木梳子擲到地上,裴如沁又是將梳妝台上各色脂粉統統掃落到地上。
除卻康福祿,寢殿內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都在瑟瑟發抖,就恐太後的氣撒在他們身上。
康福祿連忙扶住裴如沁手臂,給她揉著太陽穴,勸道:“太後萬不可動這樣大的氣啊,一會兒寧王還要過來,需要太後費神的地方多著呢。”
“真是不甘心!哀家好不容易將他弄走,卻又不得不讓他回來!”想到這裏,裴如沁就是一肚子火氣。
康福祿一直柔聲勸和,可是費了一番口舌,裴如沁這才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用了一些粳米粥,就聽太監來稟報,說寧王到了。
“這麼早便來了。”裴如沁冷笑,放下玉筷,拿過一邊帕子擦了擦嘴角。
康福祿立即躬身過來,微微抬起手臂,裴如沁扶住康福祿的手臂站起身,款步往正殿走去。
遠遠就見一身著寶藍色華服的男子負手而立,身形頎長,氣質不俗,裴如沁眯了眸子,不禁眸間閃過厲色。姬鳳朗確實像極了先帝。
“太後駕到!”康福祿尖細著聲音喊了一句。
姬鳳朗立即轉過身,一掀衣擺跪地,道:“參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寧王快起來。”裴如沁如今也不必假惺惺的,淡淡說完,她徑自走到首位坐下。
姬鳳朗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著眸。
兩人心裏各懷心思,心照不宣的繼續虛與委蛇。
“寧王如今見外,便是喚太後,不再喚母後了。”
“禮不可廢。”
“嗬,寧王倒是知禮。”裴如沁這話聽不出喜怒,“坐吧,康福祿,上茶。”
坐於下首一位,康福祿端著茶蠱上來。
裴如沁輕抿一口,道:“寧王一路可辛苦了?”
“太後惦念,倒還好,不覺辛苦。”
“哀家已是聽說,寧王在廣寧城政績不錯,頗得口碑,到比著身在高位時上心不少。”
姬鳳朗心中冷笑,聞言,起身垂眸道:“太後謬讚,兒臣心中有愧。”
“嗬,有什麼愧的?寧王行事雷厲,如今照兒去了,朝中無主,不少大臣請求複立你,你可知道?”
“兒臣不敢。”一掀衣擺跪地,姬鳳朗顫巍巍的搖著頭,搖手道:“兒臣不才,在位期間,毫無政績,還惹天災危害百姓,實難再堪大任。”
裴如沁聞言,不語,仔細打量著垂頭跪地的姬鳳朗,似在辨明他此話真假。半響,她淡淡道:“起來吧。”
“謝太後。”
這一趟,看著姬鳳朗的膽子倒是變小很多。她心裏冷笑,麵上不動聲色,“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哀家不過說說,沒有為難你的意思。”
“是。”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裴如沁要留姬鳳朗用午膳,姬鳳朗再三謝絕,裴如沁也就隨了他。
是夜。壽安宮。
一道黑色身影輕鬆躍進,輕巧的落下。挨間屋子閃進,那抹身影仔細的查看著每一間屋子,似乎在尋找什麼。
忽然,背後一陣勁風襲來。黑色身影立即閃躲到一邊,避開淩厲的掌風。
“瀾妃娘娘。”
在身後襲擊的正是康福祿,他眯著眼睛看著黑色身影,胸有成竹的叫出來人名字。
溫瀾茉索性不再遮掩,幹脆的露出真顏,道:“康公公,好久不見。”
“娘娘漏夜前來,還如此偷偷摸摸是為何意?若是想去向太後問安,隻管名正言順就是,說真的,太後還很記掛著娘娘呢。”
“……”溫瀾茉不語,卻是腳步微移,警惕的看著康福祿,尋找逃走的時機。她背叛太後,太後自然不會放過她。若是被康福祿捉到,隻怕會給姬鳳朗再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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