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弟
天已經大亮了。琉璃想了想,把收來的匕首放到自己的靴子裏,走出了破廟。順著小路走,看到前麵有一條小溪,琉璃蹲下身靜了手,又洗了臉,借著溪水看清了自己的麵容。和自己前世很像,臉色不是特別好,估計是餘毒未清的原因。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眉不描而翠,一雙眼睛,像注入了黑水銀一樣,黑白分明。沒有任何雜質,流轉之間,顧盼生輝。小巧而挺直的鼻梁,櫻桃小口略顯蒼白。琉璃不禁感歎,哎,這個時代真是好啊!不僅空氣清新,連眼睛都這麼純粹,沒有任何的雜質。不像前世的自己,由於頻繁加班工作眼裏總是充滿了紅血絲,下麵還有可怕的青眼圈。動手把自己的頭發全都散開,朱釵都摘了下來,收進包袱裏。用手指順了順,簡單紮了個馬尾。又把水囊裏灌滿了水,這才回到了破廟。
走進破廟,發現燕輕已經醒了。琉璃趕緊湊到他身邊,伸出一根手指,問道:“這是幾?”
燕輕沒理會眼前白玉般的手指頭,而是直直的看著琉璃,眼神很複雜,好像有喜,有悲,更多的像是不敢置信。估計再難的奧數題也沒這眼神難解。壞了,這藥真的吃多了,損傷了心智,瞅瞅都不識數了。琉璃的心理哀歎著。燕輕看著琉璃那內疚的眼神,不自在的咳了聲,轉移了自己的視線“這是哪兒啊?還有,你是誰啊?”“嗬嗬,你是燕輕……羽。”琉璃開始瞎掰。燕輕輕輕的皺了下眉頭。“那你呢?”
“我啊,哈哈!我是你姐姐啊,我叫燕燕南飛啊!”
“我有個磕巴的姐姐麼?”
“我是高興啊!終於找到你了!輕羽,以後我們姐弟再也不分開了!”琉璃無視燕輕眼裏一閃而過的疑惑,上前摟住燕輕的脖子就開始幹嚎。
“把手拿開!我快喘不過來氣了”琉璃急忙扔開燕輕,伸手在大腿上使勁掐了一把,終於疼出了些淚花。“sorry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找到你太高興了,你看看,我這眼淚啊都下來了。嗬嗬嗬嗬。”琉璃幹笑了好幾聲。
燕輕不言不語,視線又像八爪魚一樣黏在琉璃身上,好像能看出花一樣。感覺到燕輕x射線一樣的目光,琉璃開始坐立不安,心裏怒吼著就受不了你這死魚一樣的目光!淡定,淡定,我淡定!就在琉璃馬上要崩潰,就要和盤托出“哎呀,其實我”話還沒出口已經被燕輕截住“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呢?南飛?”“啊?誰?哦!叫什麼南飛,我是你姐,叫姐姐。知道不?”琉璃一個爆栗賞過去,燕輕躲也沒躲,欣然接受了這一記,而且還笑了。
這個傻瓜,被打了還笑。真是要命啊!人家一穿,不是嫁帥哥,就是當霸主;不是撿個現成老公,就是撿個現成兒子;自己這一穿,不但一身傷,而且這家事身份是一概不詳。撿是撿到了,卻是個缺心眼的小弟。唉,深深歎了一口氣,不過這孩子這笑咋看著這麼眼熟呢?在哪見過是?
“姐…姐,你是不是應該幫我把繩子解開啊?”燕輕瞪著一雙小鹿斑比一樣可愛的眼睛,打斷了琉璃的‘穿’之暢想。這眼神跟之前那冰冷的相比,更具有殺傷力。琉璃立刻母愛泛濫,從靴子裏拿出匕首邊割繩子,嘴裏還不停地絮叨著:“哪個可惡的,把俺弟弟綁的這麼結實,唉,輕羽,你受苦了。”她完全忘記自己當時綁時是如何的咬牙切齒。
匕首很快就把繩子割開,燕輕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動了動麻木的手腕,然後就扶著琉璃的肩膀“姐,我們現在怎麼辦?”望著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的弟弟,琉璃艱難的扯了扯嘴角,不動聲色的把燕輕的爪子揮了下去。
“恩,我們被仇家追殺,要小心隱藏身份,收拾收拾,先離開這個廟再說。”“好,那我們走吧。”
望著遠去的背影,琉璃撇了撇嘴,他怎麼也不問問仇家是誰,怎麼這麼好騙哪!眼看燕輕前頭就要轉彎了,趕緊低頭收拾好包袱,披上鬥篷帶著帽子把自己的臉孔捂得嚴嚴實實,這才走出了破廟。
順著山路琉璃和燕輕慢慢的向下走。路邊的樹木很茂盛粗壯,上麵爬滿了藤曼植物。不時傳來不知名鳥的叫聲,悅耳動聽。空氣裏還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和著野花的味道。放在自己所處的年代,這可真是難得的氧吧,避暑山莊,自己一直渴望著能到這樣的一個地方放鬆休息。可現在處在這樣的環境裏,心情卻是一點也輕鬆不起來。未來的路也許就像眼前的山路一樣,不知要經曆多少曲折呢。“別做夢啦,你要在野地裏過夜麼?”不遠處的燕輕在揮手,琉璃緊了緊身上的鬥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