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夢幻。——莎士比亞
那天早晨醒來,你並不覺得會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可沒過多久,你就期待著能有什麼激動人心的事降臨,讓你的日子好過些。但幾個月過去了,你不再奢望什麼奇跡。分手、失業、健康危機、或是在動物園的一次不幸意外——我不知道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但它毀了你,毀了你的希望、信心和內心最深處的信仰。自那次“死亡”之後,你幾乎一蹶不振,悲傷和渴望的浪潮從你身上洶湧而過,你得用盡所有力氣才能不用靠牆支撐而勉力站穩。當然,你或許讀過許多像上一章那樣關於重生和尋夢的文章。有時,你更願意去相信它們。但是,坦白地說,這些東西聽起來都仿佛是虛情假意、不切實際的童話故事。
那天上午晚些時候,當你正在搭地鐵或是細細品味最愛的星巴克混合咖啡時,發生了件不同尋常的事兒。這事兒不一定引人注目,甚至有些難以察覺,但卻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或許是一個陌生人向你淺淺一笑,而你不僅報以微笑,還有那麼一瞬,你開始想象著和他約會的場景。或許是你路過那座修葺後的維多利亞式住宅,過去你總在想“真美啊”,但這次縈繞在你心頭的想法竟然是,“我想知道多少錢能買下它”。又或是當你正在重寫那該死的助手毀壞了的報告時,腦海中突現:粉色襯裙(pinkslip在英文中又意解雇通知書)不隻是約翰·埃德加·胡佛①[]最愛的內衣。換言之,對未來的些許幻想開始在你腦海中閃現,就如報春花從去年冬天的積肥中探出了枝芽。
第二階段的症狀希望——伴隨著興奮和愉悅感的由衷希望——是標誌你從第一階段進入第二階段的重要信號。希望讓人憧憬未來,也讓未來成為可能。這是在“鳳凰涅盤”階段所不能感覺到的。第一階段在思維邏輯和心理上的巨大力量讓未來顯得深不可測,迫使你用信仰和經驗而非對未來的預期來指導你的行為。如果你在自己還未來得及悲傷、迷茫和自審之時,就試著讓自己充滿希望,那你就會成為那種歡喜若狂的人。這種人即使被生意夥伴起訴,在聖壇被拋棄,或者被尼姑打劫,都會逢人便說他們有多高興。因為他們已把那些不快之事拋諸腦後,轉而去迎接新的機遇,或是在想“咦,你把伏特加給藏哪兒了?”對於未來的幻想標誌著第二階段的開始,它們總在你不經意間悄悄到來。你無須費盡心思或是翹首盼望,因為它們就來自你“本心”深處。它們有些棘手,會讓你在沒人的時候依然會微笑或自言自語。這些感覺開始出現後,會消失幾天或①
[]約翰·埃德加·胡佛(JohnEdgarHoover):美國中央情報局第一任局長,有傳言其為男同性戀者。幾周,然後再次出現。但是隻要感受到了真實的希望,哪怕隻是斷斷續續地,你依然可以堅信,這個變化周期最艱難的部分已經過去了。
盡管進入第二階段最最重要的表現是腦海中自然呈現出未來的影像,但它依然可以以其他方式表現出來。沒有哪兩個人的表現形式完全相同。盡管隻有自然的夢想是進入第二階段的真正指示,但當你進入第二階段時還很可能有以下一些表現。
更易且更常發笑處於第一階段的人發笑,可能是出於禮貌,有時他們的笑還帶著一種死氣沉沉的幽默。他們難以體驗孩童般那種開懷得意的笑,那是一種出於快樂而非嘲諷的笑。事實上,當你處於第一階段時,笑似乎成了一種義務而非感情的自然流露。
進入第二階段,一切都將改變。你會莫名的突然大笑起來,讓自己都大吃一驚。
戴安的父母控製欲很強,致使戴安從未真正長大。直到三十歲,戴安從未真正反抗過父母,因而淤積了大量的憤怒和反抗情緒。感受到自己的“本心”後,戴安開始獨立做些小決定,果然遭到家人強烈反對。戴安拋棄了自己溫順乖乖女的身份,同時也備受親朋責難,她的第一階段走得相當困難。
這種嚐試進行了幾個月後,一天,戴安要去參加一位遠親的婚禮。她厭惡正式的社交宴會,也根本不認識新郎新娘。但如果她不去,父母無疑要勃然大怒。
去婚宴的路上,戴安在地鐵偶遇高中時代的男友吉米。列車快到戴安的目的地時,他倆才聊了沒多久,戴安覺得很愉快。想到要和吉米告別奔赴婚禮,戴安內心大聲地回應著“不”。於是她沒下車,後來,他和吉米去了家壽司店,以日本傳統的方式坐在地板上,一起享用了午餐。
之後戴安告訴我,“午餐進行到一半時,吉米講了個笑話,我不記得是什麼了,反正不太有趣,但我開始大笑,停不下來。我笑得太凶,還仰倒在地板上打起滾兒來,這持續了至少十分鍾,我幾乎不能呼吸。我當時唯一能感覺的就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極度快感。我感覺非常自由”。
這便是第二階段的大笑,是沸騰的幸福在自然迸發。我的一些顧客,比如戴安,很少或根本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哪怕是在童年時代,反對他們“本心”的力量太過強大且無處不在,讓他們不能像大多數嬰孩那樣開心地咯咯笑。我的工作一大優點就在於看著人們進入第二階段,從而發現或重新發現這種笑。
想做從未做過的事如果經曆了刺激性事件而過了第一階段讓你突然有了想做從未做過的事的衝動,別吃驚,因為沒有人能預測到自己在第二階段終於到來時將會想做些什麼。
一旦你的“本心”被解放,它可能決定學習弗拉明戈舞、去給野生動物攝影或做法國菜。這些都不一定是你的職業選擇。它們僅僅是你意識到自己不必再受過去壓力和力量控製後的嚐試,你意識到人生是一頓自助餐,你可以自由選擇任何看上去美味的食物。
斯坦是一個非贏利性組織的籌款人,雖然他外表迷人,內心卻有嚴重的自我懷疑。他缺乏安全感,這使他在與妻子的關係中成了受氣包。他的妻子是一位野心勃勃的高級行政主管,對斯坦的關注比對海王星的關注也多不了多少。結婚年來,斯坦的妻子漸漸將重心轉移到工作上,斯坦感到越來越孤獨。最後,斯坦被迫進入了第一階段。嚐試進行婚姻治療(後來由於其妻子總是缺席變為個人治療)幾個月後,他最終提出離婚。
我見到斯坦時他正步入第二階段,那感覺就像是在聖誕節的早晨見到了吝嗇鬼埃比尼澤一樣。他已經從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開始了熱情洋溢的自我發現。他乘木筏穿越科羅拉多河,獲得了飛行員執照,在荒野中徒步五百英裏,並計劃了其他許多冒險旅行。斯坦這麼做並非是要拚命地留住青春或者向他的前妻證明什麼,他是真的樂在其中。他來參加我的一個研討會,因為他覺得自己得開始認真做事了,否則他的事業將毀於一旦。當然,事實上,他的事業那時正是如日中天——他新的生活樂趣讓他成為一個難以抗拒的籌款人。其他參與研討會的人,並沒有勸斯坦改變他新的生活方式,還為他下周的印度之行出謀劃策。在第二階段結束之前,斯坦一定還會有更大的進步。
現在,這個名字在英語中是吝嗇、貪婪和厭惡人類的代名詞。創造力回歸第二階段帶來的除了新行動,還有一係列新想法。萊拉是一位歲的作家,她曾一度憎恨平日的護士工作,認為這個工作讓自己沒有時間將源源不斷的靈感付諸筆端。退休後,她本想這下可以安心寫作了,不料這時,萊拉的思路卻完全阻塞了。她氣憤是哪位殘忍冷酷,冷嘲熱諷的繆斯女神奪去了她的天賦,但是萊拉突然喪失想象力其實隻是正常變化周期的一部分。她需要擺脫其護士的身份從而建立一個新的身份,在這艱巨的任務完成之前,她的“本心”就不會開始創作詩歌。無疑,一年之後,萊拉又有了寫作的欲望。事實上,她最近在第一階段的體驗使其一旦到達第二階段,便能創作出新穎富有創意,引人共鳴的作品了。
創造力是第二階段,即變化周期“放飛夢想”階段的重要標誌。期待它自己出現吧,等待時不要驚慌。創意一定會回到處於第二階段的人的身上,就像燕子一定會回到卡皮斯特拉諾灘(意大利海灘)那樣,還不存在鳥糞的問題。
改變著裝我知道我的一些更為講究穿著的讀者很可能天天都在改變著裝,但當你進入第二階段的時候,你是真的會改變你的衣著。一位客戶今早對我說:“我最近打開我的衣櫥,覺得沒一件是我的,像是別人買的。”這種感覺在進入第二階段的人當中非常普遍。當我的一位往日拘泥刻板的客戶穿著棉褲和涼鞋出現時,或者一位平時打扮枯燥乏味的客戶突然開始穿顏色鮮豔到會引起交通堵塞的衣服時,我知道他們正在跨越新的起點,擁抱新的自我。
改變發型我的顧客中很多人在步入第二階段時不僅會變換穿衣風格,還會換個全新的發型。我從未建議過他們這樣做,甚至從沒提過。當他們展示自己的馬希坎式發型或者新燙發時,我問他們為何改變。他們通常有類似的回答,“我不知道,隻是厭倦了以前的樣子,需要做些新嚐試”。
他們中很少有人會說,當他們開始蓄須或是開始在頭發上別綢緞蝴蝶結時(或者兩者兼有)是在改變自己的社會身份,但這是事實。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講,發型並非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它是人們相互之間表明身份、宣告自己文化歸屬的最重要的標誌之一。想一想:一個能讓你在基督教廣播網上備受歡迎的發型在同誌酒吧裏則會顯得荒唐可笑,反之亦然。選擇采用何種發型是你建立身份的重要部分。
改造、重裝或翻新居所如果你懷過小孩,你應該還記得第一次分娩陣痛的前幾天,一陣內在能量向你襲來時的感覺。如果你是男性或者還沒孩子,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這很不可思議。你躺了幾個月,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就在你終日看著自己腫脹的腳踝快要崩潰時,突然你有一種迫切的衝動,比如想重新挖個地窖。我知道一位八歲孩子的母親,曾在她最小的孩子出生前兩天獨自一人給整個房子外部上漆。她動作很快,她丈夫都還來不及阻止她。“築巢”的確是自然奇觀。
我不知道向新身份轉換的過程是否會伴隨分泌激素之類的東西,但我的確看到過許多處於第二階段的顧客樂於裝飾愛巢,幾乎達到狂熱的地步。他們中的一些甚至興奮地將自己住所的快照帶到“展示和講述課”上來。我總是對他們讚賞地點頭微笑,因為我知道他們對改造愛巢的執著標誌著他們新的身份正在不斷占上風,他們的新生活真的開始了。
僧侶出身的心理學家、作家托馬斯·摩爾認為,我們的居住空間是我們靈魂的直接反映。每一次我們給家裏添置物品時,不論是新牆紙還是一塊肥皂,都反映了我們的性格和心態。摩爾偶爾會去他的顧客家裏“解讀”他們的內心生活。
我還記得跟我的客戶蘇珊說起這個觀點時,她不屑地說:“太荒謬,我的房子不可能是我內心生活的寫照,我還得考慮丈夫和三個孩子啊,這個房子都是根據他們的需要布置的,不是我的,而且——”她陷入沉默,好一會才說,“天呀!的確是這樣,難道不是嗎?”的確如此。當你無意識地要為你的居住空間換新顏時,那你可得注意了,你是在為新的自己畫自畫像,堅定地邁入第二階段吧。
第二階段初期:夢幻時代當你開始出現第二階段的症狀時,你的注意力會自然而然地從小的適應性行為向長期的計劃轉移。你傷心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強度也會越來越弱,直到完全消失。有一些人會固執地安於第一階段的混亂,享受著別人的同情、關注和強烈感情。當能量從悲傷和迷茫中漸漸淡去,開始創造新的未來時,這些人實際上可能會有抵觸情緒。當這一切發生在你身上時,記住,“無為而為”。讓第一步成為過去,隨著“本心”進入夢幻時代吧。
夢幻時代原被澳大利亞土著居民用來描述夢見的被改變了的不可思議的現實場景。(我們西方人更傾向用快速眼動睡眠(REM)這種說法,因為不同內容的夢,快速眼動是可測量的。)在英語中,同一個詞——夢——既可表示無意識的睡夢又可表示有意識的夢想。這讓人有些困惑。我曾在雜誌上看到一則廣告,大致意思是夢到就能做到。這顯然是在扯淡。我最近就夢到(是真的夢到了)自己正在一家豪華旅館洗澡,突然克林頓總統爬進了浴缸,一絲不掛,還滿臉期待地望著我。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絕對是瘋了。接著我用禮貌而堅定的語氣說,“總統先生,我很榮幸,但是我想您應該知道我是空手道黑段”。於是比爾爬出浴缸,去喂他“滅火器”裏的寵物貓頭鷹了。
現在我感到很抱歉,但這在真實世界中不可能發生——我甚至不認為克林頓先生喜歡貓頭鷹。然而,“夢到,就能做到”的反命題卻很有用,我希望你現在就記住:
不能夢到,就不能做到我無數次地在客戶身上發現:如果他們想都不能想,他們就真的更不可能做到了。我曾試著讓一位非常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的朋友說出真實的渴望。想了許久之後,她斷定自己想要甘草。我們立刻來到一家商店,這裏的甘草太妃糖很好,兩美元一盒,我勸她瘋狂一把給自己買一些。“哦,不行”,她說——她的確不行。
她走向收銀台,又在猶豫不安之中折了回來。最後,她把盒子放回架上,離開了商店。隻有在回家之後回想自己買甘草的情景,她才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
你必須通過夢想、宏大的夢想來應對第三階段中生活的主要變化。這意味著要珍視和滋養任何在第二階段中蹦入你腦海的夢想——哪怕它們是遙不可及的夢而非可能實現的白日夢。你不會因為夢到不可能實現的事而錯失幸福、成功、金錢或愛情。但如果你的想象力隻局限在可能做到的事上,那你可能會錯過一切。
夢想可能做到的……西蒙是位英俊瀟灑的年輕人,生活過得很是不錯。有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有間舒適的公寓,還有幾身體麵的西裝和領帶。唯一的問題是西蒙感覺很好但很悶。與他的意願不同,他的“本心”試圖改變這一切。於是他的業績開始下滑。他和房東爭吵。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把這種完美的狀態弄得一團糟。
在第一階段,我讓西蒙充分發揮想象力,描繪一下他能想象到的最瘋狂最美好的生活。沉思了幾分鍾後,他說,“嗯,我想我每天會起床上班,我會有輛與眾不同的小轎車,可能是輛豐田,豐田車不錯,我會一直工作到下午,薪資豐厚,之後我就回家吃飯睡覺”。
我瞟了西蒙一眼,“這就是你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生活嗎?”當他意識到自己答“錯”了時,臉紅了。“嗯,好吧”,他一邊努力思考一邊說,“晚上工作完我可能會看會兒電視吧。”這就是西蒙最瘋狂的夢想。受不了就去嗅下鹽吧!
奇怪的是西蒙有過非常精彩的過去。他歲離家出走去阿拉斯加捕大馬哈魚,賺了一筆,之後幾年為一個名叫“感恩到死”的巡回樂隊當經理人。他擁有三個同齡人相加才能匹敵的豐富經曆——那麼他的想象力究竟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