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邊,直盯住他的眼睛。
“‘聽著,你要放鬆,什麼病之類的事全都忘掉,’我說,‘你沒有病。你心髒沒有病,鎖骨或肘部尺骨端和腦部沒有病,什麼病都沒有。你沒有哪裏疼痛。否定一切疾病。你身體上的疼痛消失了,是不是?’
“‘我的確覺得好了一點,大夫,’鎮長說,‘鬼才騙你。現在再編幾個謊,說我左腹部並不發脹,我想你們就可以扶我起來吃些香腸和蕎麥餅了。’
“我又做了幾個手勢。
“‘好,’我說,‘炎症沒有了。近日點的右葉已經消退。你現在想睡覺了,你眼睛快睜不開了。目前控製住病情了。現在你睡著了。’
“鎮長很快進入了夢鄉,打起鼾來。
“‘你瞧,鐵德爾先生,’我說,‘現代科學就這麼神奇。’
“‘比德爾,’他糾正道,‘你什麼時候給叔叔再治一次,坡坡大夫?’
“‘沃胡大夫,’我說,‘下一次就定在明天上午十一點吧。等他醒過來。給他服八滴鬆節油,吃三磅牛排,再見。”
“第二天,我準時來到鎮長家。‘你好,瑞德爾先生,’他打開臥室門時我說,‘你叔叔今天早晨怎麼樣?”
“‘他似乎好過多了。’年輕人說。
“鎮長的臉色很好,脈搏正常。我又為他做了一次治療,他說連最後一點疼痛都消失了。
“‘現在,’我說,‘要想完全康複,你還需要在床上躺一兩天。幸好我來漁夫山,鎮長先生,因為一切正規醫學院出身的醫師所開的藥都不會對你的病有療效。現在既然病已除盡而疼痛不複施虐,我們不妨談談更愉快的話題——也就是二百五十元的醫療費。請別開支票,因為無論在支票正麵還是背麵簽名我都不願意。’
“‘我身邊有現鈔,’鎮長說。然後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個荷包。
“他數出五張五十元券,拿在手裏。
“‘打收條。’他對比德爾說。
“在收條上,我簽了字,鎮長把錢交給我。我將錢小心地放進內層衣袋。
“‘警官,現在是你執行任務的時候了。’鎮長訕笑著說,根本不像個病人。
“比德爾先生抓住我的胳膊。
“‘你被逮捕了,沃胡大夫,別名彼得斯,’他說,‘你的罪名是無照行醫,你違犯了州立法。’
“‘你是誰?’我問。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鎮長從床上坐起來說,‘他是州醫藥會雇傭的偵探。他已經盯著你走過五個縣。他昨天來找我,我們訂下這計謀來逮捕你。我想你的行醫生涯到此結束了,騙子先生。你說我生什麼病來著,大夫?’鎮長一笑,‘什麼綜合症——不過,我想腦筋失靈是不可能的。’
“‘什麼,一名偵探?’我問。
“‘完全正確,’比德爾說,‘我得將你移交給司法長官了。’
“‘你來試試看。’我說著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想把他從窗戶扔出去。說時遲,那時快,他拔出槍來頂住我的下顎,我隻好站住不動。於是他給我戴上手銬,還把二百五十元鈔票從我的口袋掏出來。
“‘我證明,’他說,‘這正是你我做上記號的鈔票,班克斯法官。等我把他押到司法長官辦公室,我會把這錢交給他,他會給你開一張收條。這些錢要先借用一下,因為它是物證。’
“‘好吧,比德爾先生,’鎮長說:‘現在,沃胡大夫,’他接著說,‘你怎麼不再表演一番,用催眠術把你的手銬卸掉?’
“‘警官,我們先走吧,別聽他囉嗦了,’我架子十足地說,‘我會盡力而為。’接著我搖晃著手銬對班克斯說:‘鎮長先生,不消多久催眠術的神奇效力會使你相信那是成功的,而且你會肯定這一次也是成功的。’
“我想確實如此。
“當我們走近大門口,我說:‘現在我們不會碰到什麼人,安迪,我認為可以去掉我的手銬了。而且——’嘿,怎麼啦,當然比德爾就是安迪·塔克。那完全是他的計謀。這一來我們就有了資金,我們做生意就有了本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