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水是個賭鬼。
這是整個小漁村人盡皆知的事。
略微泛青的初陽剛費力地在厚重的夜幕裏撕開一道小小的口子,村長家院子裏的老公雞剛撐開鬆弛的眼皮扯了扯嗓子欲要打個響鳴。
有道聲音卻搶了個先。
“開盤開盤!都給老子起來開盤!!”
老公雞略有些惱火的瞪著聲音的主人,一個相貌出奇英俊身著麻布蓑衣的中年男子。
當老公雞真切的感受到對方眸子裏傳出來的殺意後,它趕緊縮了縮脖子跺著搖搖晃晃的步伐有氣無力地扯了聲軟趴趴的雞鳴。
那中年男子斜著眼微微頜首顯然很是滿意眼前的這一幕。
中年男子接著大馬金刀的往院子裏破舊不堪的四方桌旁一坐,又不知從哪掏出一副磨損的幾乎看不清花色的麻將牌。
接著極其熟練自然的洗牌,碼牌。
此時若有旁人在一邊駐足觀看的話一定會張大了嘴膛目結舌。
因為從那男子掏出牌再到碼好整整齊齊的四摞牌,期間竟隻用了短短數十秒。
還沒看清開始便已悄然結束。
小漁村的幾個老賭徒起先看到這手法時自然是惶恐萬分欲將那男子奉若神明險些要行那大禮。
時間久了看的多了大家自然也見怪不怪了,不過想必是沒人能偷學到這本事的。
隨著大片大片的黑暗被陽光所撕碎,四方桌的其餘三角逐漸有人落場,一旁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
麻將牌敲擊在木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劈裏啪啦的傳遍了整座小漁村。
中年男人是大概剛下初雪的時候路過小漁村後在村長家歇的腳,而這一住就是整整三年。
三年來,他隻在小漁村做一件事。
天亮了開盤打牌,天黑了封盤收牌。
輸多贏少。
他是個名副其實的賭鬼。
沒有一個小漁村的村民對他有絲毫的不滿或者生厭,反倒天天山珍海味美酒佳釀的供著。
因為他帶來了一個弟子。
弟子名扶蘇,年十六。
弟子在村中教所有孩子念書。
小漁村的村民都知道。
爛賭鬼有個滿腹詩書的好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