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環境創造技巧
論辯,要注意環境是否合適。如果沒有合適的論辯環境和氣氛,就要設法創造。這就是“環境創造”法。
1890年,美國著名的幽默作家馬克·吐溫等一行20來人參加道奇夫人的家宴。不一會兒,就發生了大宴會經常發生的情況:人人都在同旁邊的人談話,而且在同一時間講話,慢慢使噪音越提越高,拚命想叫對方聽見。
馬克·吐溫覺得,這像一場騷動,有傷大雅,太不文明了。如果這時間大叫一聲,叫人們安靜下來,其結果肯定是惹人生氣,甚至鬧得不歡而散。怎麼辦呢?
馬克·吐溫心生一計,便對鄰座的一位太太說:“我要把這場騷亂鎮壓下去。我要讓這場吵鬧靜下來,法子隻有一個,可是我懂得其中奧妙。您得把頭歪到我這邊來,仿佛對我講的話聽得非常起勁。我就用低聲說話。這樣,旁邊的人因為聽不到我說的話,就會想聽我的話。我隻要嘰嘰咕咕一陣子,你會看到,談話會一個個停下來,便會一片寂靜,除了我嘰嘰咕咕以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接著,他就低聲講了起來:“11年前,我到芝加哥去參加歡迎格蘭特的慶祝活動時,第一個晚上……”
慢慢的,道奇夫人那邊桌上喧嘩的聲音小下來了,然後沿著長桌蔓延下去。馬克·吐溫用更輕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講下去:
“在X先生不作聲時,坐在我對麵的一個人對他的鄰座講的故事快講完了。……我聽到他說:……”
到這時候,馬克·吐溫的嘰嘰咕咕已經達到了目的,餐廳裏一片寂靜。馬克·吐溫見時機已到,便開口說明為什麼他要玩這個遊戲,是請他們應把教訓記在心上,從此要講些理,顧念顧念人家,不要一大夥人同聲尖叫。讓人家一個一個地講話,其餘的人好生聽著。
他們同意了馬克·吐溫的意見,晚上其餘時間裏,大家都過得高高興興。
馬克·吐溫機智地創造了一個優雅的環境。
9比喻說理技巧
詩歌離不開“賦、比興”這三種基本手法,已是普遍的文學常識。比喻也是一種最常用的文學手法,而聰明的雄辯家們也同樣離不開說理深透的各種比喻手法,使深奧的道理變是通俗易懂、生動有趣,增加論辯的說服力,以達到以理服人的目的。
比喻是新異性與可接性的統一。關鍵在於選擇的喻體要和本體有十分貼切的內在聯係。二者在沒有用比喻聯係到一起時看起來相距十萬八千裏,而一旦被說者聯在一塊兒,又是那麼貼切,貼切得似乎隻有二者聯係到一起才是最好的比喻,也就是說,似乎具有獨一無二性。
震撼世界的相對論,是科學發展史上劃時代的裏程碑。要用一個比喻將這樣高深的理論說清楚顯然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晚年的愛因斯坦是這樣對向他請教的青年學生們解釋相對論的:當你和一個美麗的姑娘坐上兩小時,你會感到好像坐了一分鍾;但要是和一個很醜的老頭坐在一起,哪怕隻坐上一分鍾,你卻感到好像是坐了兩小時。這就是相對論。毫無疑問,愛因斯坦比喻的新異性和可接性的統一是完美的,莫測高深的相對論在比喻的作用下,變得十分易於接受,這就是比喻化抽象為具體的巨大作用。
在比喻中有一種比較特殊的類型是諷喻,即借用有情節有故事內容的喻體來證明和描敘本體。諷喻的特殊之處在於不滿足於本體和喻體間的某一相似點,而是將喻體作為一個完整的內容來展開,通過展開的情節、故事內容和形象的描敘等來作為聯類取喻的基礎。
有位港澳同胞曾問我駐外的一位工作人員:“台灣與大陸有不同的社會製度,你們為什麼想把兩者統一起來呢?”
我駐外人員先給他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次,佛教始祖釋迦牟尼給弟子們講授禪理,他問道:“你們想讓一杯水永遠不幹掉,有什麼辦法?”一時全殿啞然沒有一個弟子能夠回答出來。
釋迦牟尼淡淡一笑說:“把它放到大海裏不就永遠不會幹掉了嗎?”弟子們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我駐外人員接著說:“你想想,作為一個國家不統一,四分五裂,怎麼能在複雜的世界鬥爭中永遠站立呢?台灣作為一個小島,隻有回歸祖國的懷抱,才有光明的前途。”
諷喻可以說是比喻的進一步的發展,即將喻體擴展開來,用其中的具體的情節、故事、形象的展開來證明、描敘本體,達到複雜、曲折的聯類取喻的自的。
10順水推舟技巧
在論辯中,發現論敵的意圖後,因勢順導,引誘他孤軍深入,一直引向荒謬的極端,然後再集中火力乘機猛攻,這就是“順水推舟”的雄辯技巧。
與迂回論辯中的指桑罵槐不同,這一雄辯技巧具有出其不意,辭鋒逆轉的效果。當言辭由順從敵論的邏輯而突然逆轉的瞬間,對方經曆了從暗自欣喜到大惑不解,終至遭受當頭棒喝、暈頭轉向的心理變化,陷入欲辯不能的尷尬境地。
“順水推舟”的“順”是仍然順著對方的觀點,表麵上好像是支持對方的觀點,當對方暗自欣喜,防不勝防時,辭鋒逆轉,出其不意地朝著與對方觀點相反的方向“推”,打對方個措手不及。
“順水推舟”的雄辯技巧,也存在論辯路線化直為迂、以退為進的問題。不同的是順水推舟突出對對方攻勢的利用,巧借論敵之力為已之力,大有“四兩撥千斤”之意。
11以退為進技巧
迂與直是指戰略路線,是進攻論敵的取勝途徑;進與退是指論辯中的行動,是臨戰姿態的退讓或進擊。
“以退為進”是戰鬥謀略必須研究的課題。論戰中的進與退,也是視敵情條件不同,采取進攻或退守的不同對策。進與退是相互聯係、相互製約,同時也是可以相互轉化的。而許多擅長雄辯術的人,常運用“以退為進”的權謀,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1945年7月,中、美、英、蘇四國敦促日本無條件投降的波茨坦公告規定,設立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在日本首都對戰犯進行審判。我國是接收國之一,梅汝璈作為中國法官參加審判。
開庭前為了法庭上的座次問題發生了爭議。
在審判法庭上居中坐首席的是庭長,而庭長已經由盟軍最高統帥麥克阿瑟指定,由澳大利亞德高望重的韋伯法官擔任。庭長之外還有美、中、英、蘇、加、法、新、荷、印、菲的十國法官。庭長右手的第一把交椅,似乎已屬於美國法官。為了庭長左手的第二把交椅,各國法官爭論甚為激烈。
梅汝璈意識到他是代表4億5千萬中國人民和千百萬死難同胞,來遠東國際法庭清算戰犯罪行的,當時中國雖然稱為“世界四強”之一,可是徒有虛名,麵對這些各執一詞、互不退讓的八國法官,為了國家的尊嚴和榮譽,應該當仁不讓。可是怎樣才能爭得第二把交椅呢?梅汝璈當眾宣稱:
“若論個人之座位,我本不在意,但既然我們代表各自的國家,我還需要請示本國政府。”
一句話將各國法官驚呆了。試想九國法官都要請示本國政府,本國政府的指示來了,意見不一致又將怎麼辦?照這樣到哪一天才能排定席次。梅汝璈趁大家不知所以然的靜場機會,正麵提出自己的觀點:
“另外,我認為法庭座次應按日本投降時各受降國的簽字順序排列才最合理。今天是審判日本戰犯,中國受日本侵害最嚴重,而抗戰時間又最久,付出的犧牲最大。因此,有八年浴血抗戰曆史的中國應排在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