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家菊箐哪裏惹惱了妹妹,妹妹要如此興師動眾?”遠遠的就聽寧才人尖銳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中還夾著著一絲得意的味道,不禁讓扶長樂以為菊箐的出現是寧才人授意。
走近了來發現,寧才人身後居然跟著十來個太監,還有十五六個宮女,嗚嗚泱泱的一大群人,似乎是舉闔宮之力傾巢而出,甚有幾分氣勢。
扶長樂更加斷定,寧才人的出現絕非巧合。這裏到寧才人的宮殿不過小一刻的距離,況且先前菊箐的罵聲那般聒噪,寧才人的宮中不可能沒有耳聞,偏生過了這麼久才帶著人來,分明是掐著時間來找場子的,亦或者說就是鐵著心來鬧事的。
走近了,寧才人也不見禮,直接驚得“啊”一聲,直直朝菊箐奔去,口中哀怨連連,“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可憐的菊箐啊,這是遭了什麼孽啊!”
若不是知道事情始末的,此刻看去菊箐的樣子的確有些可憐,新舊傷痕交替,有些傷口還被淚水泡得泛了白,甚是惹人憐。
扶長樂擺了擺手,那幾個鉗製菊箐的宮女立刻鬆了手,寧才人這邊立刻有人上前,將菊箐護在人群中,仿佛菊箐是孱弱的羔羊,稍不留神就會被扶長樂的人吞噬幹淨。
而寧才人則哭天喊地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走出人群,又用手中的帕子掖了掖眼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開口道,“菊箐是姐姐身邊最得力的宮女,今兒一早沒了人影,姐姐還以為這丫頭想不開,正帶了人出來找,哪知……妹妹,你可要好生與姐姐說說,菊箐是哪裏得罪妹妹了,要勞煩妹妹如此動手。”
所謂黑白顛倒、指鹿為馬大約就是寧才人這等人了。扶長樂隻淡淡一笑,道,“寧才人說的什麼話,不過菊箐那丫頭今兒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我恐她傷了宮中的人,這才讓人將她攔下的。”
寧才人臉上流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半晌才幽幽道,“我家菊箐最是溫婉謙順,怎麼可能做出那等癲狂之事,妹妹一定是蒙了眼,緝拿錯了人。”
這時包紮好傷口的寒山正走了出來,恭敬朝寧才人行了一禮,又舉起手上的傷,示意是被菊箐所傷。
寧才人的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寒芒,旋即臉上又掛起淡淡的笑,道,“菊箐臉上的傷……”
“菊箐姑娘鬧騰的厲害,宮人不小心劃傷的。”芙蓉恭順答。寧才人這般胡攪蠻纏,芙蓉也準備和稀泥。
然身後的菊箐並不領情,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罵道,“哼!分明是他們仗著人多,將奴婢給打了!主子,您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
寧才人麵露難色,“這……”
“兩宮的人都有損傷,現下還是醫治傷勢要緊,我宮中有上好的外傷膏,不如寧才人拿了回去,每日擦上三次,菊箐臉上的傷定然會大好。”扶長樂想著息事寧人,主動提議。
卻見寧才人眼中隱有譏誚之色,淡然道,“太醫可說了,菊箐臉上的傷是要落疤的,太醫尚且醫治不好,妹妹又哪來的這個本事?”
芙蓉正欲勸上兩句,哪知寧才人冷眼斜睨她一眼,冷哼道,“姐姐可總算知道菊箐為何被傷的那麼狠,妹妹宮中的人都是這般不懂規矩,尊卑不分嗎?”說著略有深意地看著芙蓉,咄咄說,“若是在姐姐宮裏,斷然沒有下人亂放厥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