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恭敬退回先前的位置。
“宮裏死了一個才人,朕要你徹查一番。”
“徹查?”黑影不明所以,“太後不是……”
“太後?”熠輒灝冷冷一哼,“你何曾見過太後對朕如此關心,送湯是假,護人是真!暗影,此事你私下進行便可,不用告知旁人。”
暗影略微思量,點點頭。微微思忖間又想起了旁的,道,“此次還查到了別的。張家遺孤張芊芊年幼拜到山西老怪門下,微臣趕到的時候對方早已人去樓空,據聞老怪一年前病逝,那張芊芊三月前消失的。”
“山西老怪?”熠輒灝微微沉吟,隨後擺了擺手,“一個漏網之魚罷了,不足為慮。現下主要是千裏,讓人看牢了。”
暗影躬身一禮,眨眼消失在暗處。
……
夜裏阿桑才被放回來,頭發鬆亂,臉色卡白,所幸沒有吃什麼苦頭,在得知小德子的噩耗後怔了半晌,又哭了半晌。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她,沒想到……”無論是寧才人的死還是小德子遇害,阿桑都難以接受,覺得這場悲劇是她親手釀成的。
“住口!”扶長樂臉上一派肅穆冷淡,聲音冰冷,“入宮時我便有告誡你,要想在這宮中安穩存活,必要言小甚微如履薄冰!宮中像寧才人一般的如過江之鯉,你難道每個都要教訓一番?”
阿桑沉浸在悲痛中,瑟瑟發抖。
扶長樂卻不得不狠心,此次有太後出麵,往後呢?一步錯,步步錯,一點委屈都忍不了,以後的日子豈非更加危險。當下聲音再沉了幾分,“你可知自己錯在哪裏?”
阿桑已是淚流滿麵,也不知是否有聽見她說的話,隻嚶嚶哭了起來,口中還低喃著,“我當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有心要害小德子的……”
心到底是軟了,隻怕這件事最受打擊的還是阿桑,於是拉過她靠在懷裏,輕輕拍著背脊,讓她肆意發泄。
殿中暗香沉沉,宮女和內監都早早睡下了,隻聽得阿桑輕輕的啜泣,萬般悔恨和難過。
足足哭了一個時辰,眼睛腫的都快睜不開,扶長樂親手替她拭了淚痕,安撫道,“這事並不完全怪你,你與小德子生性純真又不曉得防備於人,這才遭了人的道。”
阿桑聽了怔了少許,哽咽著問,“誰……誰要害我們?”
心中微微一歎,問,“你那日準備教訓寧才人,除了小德子知情,可還有旁人知道?”
阿桑搖搖頭,“我……隻說給了他聽。平日……平日……我們最是要好,他事事依著我,白日……聽……聽得寧才人說話那般難聽,他亦起了教訓之意,我們這……這才合計出這一遭。”
細細聽著,阿桑說話越發流暢,“小德子說他問過太醫,那瀉藥並不毒辣,我便大膽地都用了,哪知……我……我……我竟然殺了人!”
說著又要落下淚來,扶長樂卻聽得仔細,電閃雷鳴間頃刻想到了什麼,驀地問阿桑,“你說你將那瀉藥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