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貝多芬之吻(1 / 1)

7歲那年,爸爸要我到花園裏給他幫忙。我幹得很賣力,爸爸重獎了我,他給了我一個吻,並說:“謝謝你,兒子,你幹得很不錯!”這是我記事以來受到的第一次讚揚。它讓我高興和自豪了好一陣子。幾十年過去了,爸爸的話還在我耳邊回蕩。

1953年,我為deutsche留聲機公司錄製了我的第一張管弦樂唱片。當時我彈奏的是李斯特的兩支鋼琴協奏曲,為我伴奏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交響樂團之一——柏林交響樂團。第一支協奏曲我童年時期就非常熟悉了,所以完成得很順利。但是第二天,第二支協奏曲的演奏就不那麼順利了。因為我隻是在錄音前的一小段時間裏學習了一下李斯特的《仁號鋼琴協奏曲》,不是很熟練,所以心裏很緊張。於是我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演奏其中特別難的一節。過了一會兒,樂團的一名樂手起身對我說:“別擔心,福爾茲先生,您的第一支協奏曲演奏得非常出色,您沒有必要這麼緊張。我們敬仰您,支持您。”我微微一笑,又接著練習。終於,在正式錄音時我一氣嗬成,漂亮地完成了演奏。

16歲時,由於與音樂老師發生分歧,我備受冷落,陷入了深深的個人信念危機之中。正當我孤立無援時,我遇到了著名鋼琴家伊穆爾·馮·索爾先生,他是李斯特最後一個在世的學生,他每年都要到布達佩斯來講學。為了歡迎這位偉大的鋼琴家,他的崇拜者們為他舉行了盛宴,像供奉神仙一樣對他充滿了敬意。布達佩斯的一個音樂讚助人邀請我去參加宴會並拜見馮·索爾老先生,得知這個消息,我高興得幾乎要發瘋了。

宴會上,馮·索爾先生請我為他演奏一曲。我在鋼琴前坐了下來,開始以為大調彈奏拜奇的《托卡塔》。他專注地聽著,聽完之後要求我再來一曲。我提議演奏貝多芬的奏鳴曲,他點頭同意了,我便全身心投入地彈奏貝多芬的《悲愴》。當我彈完的時候,他要求我繼續。於是我又彈奏了舒曼的《蝴蝶》。

當我結束演奏時,馮·索爾先生站起身走近我,在我的前額上深情地吻了吻,激動而莊重地說:“我的孩子,當年我成為李斯特先生門下的學生時,也是像你這麼大。在我上完第一課之後,李斯特先生吻了吻我的前額,然後說:‘好好記住這個吻,這是貝多芬先生聽完我的演奏之後給我的。’為了把這份神聖的遺產傳給後人,我已等了許多年,現在我認為你應該得到它。”

馮·索爾先生對我的讚揚和他給我的貝多芬之吻,奇跡般地使我從對自己的懷疑和困惑中解脫出來。他幫助我成為了今天的鋼琴演奏家,沒有馮·索爾先生的鼓勵,就可能不會有我今天的成功。貝多芬之吻幫助一個年輕的鋼琴家打開了成功之門。

最近,在給一批年輕的鋼琴家們上課時,我感覺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很有潛力,就是自信心不足,隻要我適時地推他一把,他完全可以做得更好。於是,我挑出一件他做得最好的事,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表揚了他。雖然隔得很遠,我仍能感受到他雙眼迸發出的那種興奮的光芒。此後,他迅速超越了自我,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做到了更好,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會有那麼好的表現。寥寥數語的誇獎,就幫助他發揮了自己身上的巨大潛能,顯露出了他的真正實力。

有些時候,讚揚是一種強大的推動力,它能點燃黑暗中的一截小蠟燭,在我們周圍釋放出耀眼而溫暖的光芒。令人欣慰的是,無論什麼時候,這種魔力總是屢試不爽。

有些時候,讚楊是一種強大的推動力,它能點燃黑暗中的一截小蠟燭,在我們周圍釋放出耀眼而溫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