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風悅投降般的舉著雙手,尷尬道:“阿……阿滿,你先鬆開……”
“不鬆!”顧君喬反而更加用力了些:“一鬆開你又要跑!”
“不跑了不跑了。”尚風悅連忙道:“我哪兒都不去。”
顧君喬猶豫了一瞬,微微後退一步,隻是雙手仍然執著的握著他的腰帶。這樣一來,倘若劍神大人想溜,大約隻能一路提著褲子了。
“咱們上次說好的,下次見麵,你便教我一招劍法。”顧君喬亮著眼睛道:“現在就教好不好!”
“這個……”尚風悅一臉憂傷:“天色已晚,不如……”
顧君喬立時沉了麵色:“不教那便娶我吧!”
“我教!”他立時改口:“現在就教!”
顧君喬大喜,本來隻是跟過來尋容煥的,哪知無意間逮住了尚風悅,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拽了尚風悅的腰帶,樂顛顛的向院子裏扔下一句“你們忙我們先走了”便出了院門。
劍神大人登時萎了,乖乖的隨了她便走。
容家小煥瞧了許久的熱鬧,心中忍不住莞爾。顧君喬這般好的姑娘,不知尚風悅為何就是一直躲著,刨去年齡差距,兩人當真是般配得很。
那邊鬧完了,這邊顧長惜已將信箋中的書信攤開,容家小煥湊過去看了看,隻讀了幾列,心中漸漸驚疑起來,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這信上的字,一筆一劃,一提一勾,怎麼那般像師父的筆跡?!
她八歲拜入寧馨子門下,看師父開藥方寫醫得看了九年,對她的筆跡再熟悉不過,決計不會認錯。容家小煥看著字裏行間那股親切的氣息,忍不住心神激蕩,忽然想起當年寧馨子確然是去過雷家寨的,難道二十一年前那個為雷燕兒接生的高人……就是師父?
她心中念頭飛速旋轉,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
顧長惜見她發怔,頓了頓道:“怎麼?”
“啊?”容煥霎時回魂:“沒怎麼,隻是覺得這高人字跡還蠻好看……”
她隨便扯了個由頭搪塞了過去。
如果那高人當真是師父,事情便好辦了許多,然容煥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七焰陀羅有了線索,很有可能便在神農穀;憂的是師父已然故去,隻怕線索便斷了,而且……這與她當年的所作所為,是否有所牽扯?
容煥微微蹙了眉頭,心中暗暗下定主意,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還是先不要告訴顧長惜為妙。
她放下心思,與顧長惜扯了些別的,又給他詳細解了那本蠱毒的醫書,不知不覺已是月上柳梢頭,容家小煥看了一眼天,便伸了個懶腰回去歇息了。
隻是剛出了院子,她眼珠兒一轉,扭頭便去了神農穀的藥房。
另一邊,顧君喬的客房內一派雞飛狗跳。
尚風悅此時的表情,便似是綿羊入了狼窩,憂傷得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怎麼會這樣!明明他才是狼啊混蛋!
本來依尚風悅的意思,在院中隨便教顧君喬挽幾個劍花就算完事。可惜顧君喬覺著他武功太高,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讓他溜走,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阿滿你想太多了。”尚風悅訕笑著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答應了你,我豈是那食言之人?”
“你是啊。”她眼也不眨的回道。
……
為毛她會這麼了解他……
於是顧君喬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她扭過身,凶殘的將兩人的腰帶綁在了一起。
然後她拔出一柄白劍,又讓尚風悅拿著另一柄黑劍,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兩人誰都沒有動。
一陣夜風盤旋著吹過。
與其說沒有動,還不如說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