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暗戀(1 / 3)

暗戀,許多人都會有這種經驗。但我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高一開課三個多月了,一直沒什麼特別事發生。無驚無險,又到聖誕節了。

“寒寒,寒寒!”

身後傳來喚叫,喊著我的名字。

很奇怪。隻要同學們覺得一個名字不順口,就會自動出個小名。邵淨寒,廣東話來說沒什麼難呀!但同學們還是說成了“寒寒”。

“有事?”口氣不善,因為我向來不喜歡聽人大呼小叫,即使來人是允明。

他沒有理會我的不悅,徑自道出來意:“聖誕舞會快到了,我想我們該把課室弄一弄。”

“怎麼找我了?心怡呢?你自己呢?還有,陸嘉華那家夥呢?他負責康樂,聖誕舞會的‘主帥’不就是他?”

“嘉華說他要安排舞會的其他問題,而布置就交給我們。”

那死小子,根本是在偷懶了。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下了決定:“既然找上我,就是信任我有這個能力。布置交給我,但我要由我一手全權包辦。明天我開一張清單,你和心怡去買東西,反正錢在心怡那邊。我現在趕時間,明天見了。”

說完,我掉頭就往原本的路線走向大門。繞到後門,我習慣性地坐上父親的車子,等待著。

來了。

這二人真是千篇一律得很。每天一起放學,一定不走正門。一樣是雙手抱著書,邊走邊談。

“你們好,再見了,這是第一百零三次。”

這句話喃喃出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已經……三個多月了?那麼久了嗎?

當然,坐在我身邊的向楚天也聽見了,他顯得一臉擔憂。

“淨寒,我們該走了。”

見我點點頭,他發動車子,倒出原來停泊的位置,插進大馬路。

向楚天不是他的本名,這是我那讀中文的母親所起的。不過,也這麼多年了,他老兄似乎沒什麼意見。

他是個孤兒,計起來還是我家的遠親,雖然遠得快要沒關係了。他自幼父母雙亡,在邵家生活。但他倒很爭氣,至少是比我這個親女兒好多了。從小好學上進,小學一年級開始一直拿獎學金風光到大學畢業。現年二十三歲,一年前才剛從紐約大學捧回學士文憑。拒絕一個欣賞他,想帶他去做研究生的教授的好意,他堅持回來幫忙我父親。想來真是有點委屈他了,有那麼好的學曆,卻窩在我父親的小餐館。真是埋沒人才呀!

父親一向不準我獨自上路,所以吩咐楚天負責接送,反而有點像個保母。

也之所以,他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而他不笨,他知道如果我不肯說出來,就是不打算讓事情有意外發展的機會。幾個月來守口如瓶,半個字也沒有爆出。

他就是這樣了。天生的超級悶葫蘆一個,一天算下來二十句話也不夠。但能力好得沒話說,他是少說話多做事的人。

不錯呀。外表溫文爾雅,長得白白淨淨的;內裏沉穩持重。將來嫁他的人有福了。不過這人就是少了那麼一根筋,從不招惹女人。倒是心儀他的女人一大把,他卻眼皮也不眨一下,一個也看不上眼。

這情況也讓我父母擔心不已,怕他娶不到老婆。不過,我覺得他們是多慮了。老天!楚天他才二十三歲,又不是三十二,沒必要那麼快吧?

這樣的一個青年才俊,是該配一個同等出色的女孩才對。但在一年前,我那寶貝爹媽還曾經一度想“陷害”他,拉他下水來當我的“親親老公”——哦,我肯定他們一定有點問題!

“看,楚天天性夠定,又不喜歡與女人交往,但他非常關心淨寒;反觀淨寒雖然有張刀子嘴,卻是單純得可以。兩人湊成一對,不是很好嗎?”父親的提議。

“對呀對呀。楚天人品好,煙酒嫖賭樣樣不沾。把淨寒交給他,我是再安心不過了。”母親的附議。

結果是換來我的哇哇大叫,直呼我該不是沒人要的“貨色”吧?而楚天的反應沒那麼激烈,隻是淡淡的推說,我太年輕了,再等幾年才算。

本來,我也是沒什麼所謂的了。如果我有一天要結婚,對像是楚天並不那麼讓人排斥。反正他待我極好,也十分順眼。哈哈!爸媽又沒說不可以當對“有名無實”的夫妻。當然,前提得是楚天自己願意才行。

但剛從初三升高一那天,我的想法被改變了。

是他了,賀允明!

這是沒有道理可尋的。允明比起楚天,是土與雲的分別。但我卻可以對允明“一見鍾情”,把楚天當成哥哥。

即使,他早已有女朋友。

是心怡。李心怡。

楚說我瘋了。既然知道沒可能,為何還要堅持這無謂的等待呢?甚至傻得每天放學後等在門處,就為了見他一麵?

不知不覺,第一百零三次了。想來,是從開學第一天就開始了。

楚天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這是我的一種發泄方式,他不願阻止。

側頭看看楚天,他依然直視前方大馬路,一貫的沉穩。我再一次發現,他長得實在漂亮。

他像是發覺了,微微一笑:“我是不是該去找塊鏡子來看看,自己臉上是否有些‘有趣的東西’?”

我明白他的意思,順便奉上車子置物格中的一塊小鏡子,很自然地伸手幫他把一撮掉下來的發絲撥回原處。

這動作或許有點曖昧,但對於我和他卻是再自然不過。因為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慣了。

“我在想,你父母的‘姿色’應該都屬上乘,才生得出你這種兒子。”

家門到了。他利落地把車子駛進停車場,還不忘給我一句:“小姐,你在‘調戲’我呀?”

“怎麼樣!不行嗎?”我也不甘示弱。

楚天的回應是揉揉我的臉頰,然後直接走樓梯向上逃命。

我大叫著追他。但……唉!體育,一向都是我心中的痛。

跑進家門,我還在喘著氣。天!幸好我們住三樓,否則不死也半條命了。等氣順了,我馬上向老爸老媽告狀:“老爸,老媽!好好管管你們的寶貝兒子吧,他又淩辱我的臉皮了!”

不過,兩位當作沒聽見似的,依然看他們的電視。而向老兄,正坐在正對大門的沙發上扯著領帶,想鬆鬆氣。

我猛然拉住他已經垂下的領帶,故作“猙獰”的問:“向先生,你想死於非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