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真實身份(1 / 2)

曦月深夜進宮麵見越帝,越帝聽到王家要謀反,神色微沉,目光寒如刀刃。她看著他咳了起來,看著他拿著雪白的錦帕擦拭嘴角,也看見了錦帕上那觸目驚心的一抹鮮紅血跡。

越帝已病入膏肓,藥石無靈了。

越帝看著錦帕上的血跡,不由有些閃神:“曦月,朕時日不多了。”

曦月一時怔然,這是越帝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她看著這個被病痛折磨得很是憔悴蒼白的帝王,他已然是燈盡油枯之相。曦月眼神微微一閃:“皇上不必憂心,保重龍體才是,其他事情,曦月自會安排妥當。”

“這件事情,你不必再管了,朕心中自有打算。”

曦月驚怔,雖然不知道越帝還有什麼打算,但她從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她垂眸點頭,眼底落下一片暗影:“曦月明白。”

對曦月的淡然,越帝微微動了一下眉梢,他一向很欣賞曦月,隻是她身為女子,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入朝堂。

越帝的神色忽地暗了暗:“說起來朕應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如果不是朕行將就木,你根本不必被朕拖下水。”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選擇也好,沒有選擇也好,都是命運使然。”

褪去了一身的威儀,越帝隻是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就像是一個長者,低聲問道:“你不怪朕?”

曦月忽地一笑:“緊要關頭,皇上也沒讓曦月以身冒險,曦月為什麼要責怪皇上?”

越帝也笑了一下,目光落在窗外的月色裏,低聲呢喃道:“朕曾經很遺憾你是女子,如今卻覺得幸好你是女子。”

“曦月也覺得幸好自己是女子。”

因為是女子,就可以讓越帝全心信任她,因為是女子,顧家便可以在這場風波中安然無恙,因為她是女子,就可以和喜歡的那個人在一起。

曦月行禮退下,越帝看著她的身影,神色有些悵然。所謂慧極必傷,這樣的女子,應該被人好好珍視才對。

許久,越帝連夜秘密召見了雲寒。

夜色深沉,曦月出了禦書房,並沒有馬上出宮,她去找雲瀾。

提審王耿那日,從始至終,王耿的神色都很鎮定,隻有在雲瀾說了那些話之後,王耿的神色忽然有了細微的變換。雲瀾一定是暗示了他什麼,不然王耿怎麼會突然自縊。

她全身冰寒,她不怕雲瀾這次利用她,她隻是害怕從頭到尾,雲瀾都在利用她。

忽然有黑影閃過眼前,攬過她的腰,掠過皇城。曦月還來不及驚叫,就被人死死捂住嘴巴。

“是我。”

溫熱的氣息掠過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曦月眸光一沉,這聲音她聽得出來,是重華。

皇宮戒備森嚴,他竟然能來去自如,真的是小看了他。想來宮中應該有他的細作和同黨,如今,他出現在這裏,終於是等不及了嗎?

許久,兩人落在整個皇宮最高的城牆上,從這裏看出去,夜空深遠寬闊,星垂四野。天地間一片寂靜,唯有夜風獵獵。

曦月看著重華臉上的冰冷麵具,眸光比夜色還要深沉寒涼,卻是一聲冷嘲的微笑:“公子既然能自由出入皇宮,想來日後也不再需要本郡主了。”

重華拂袖靜立,看著底下連綿一片的萬家燈火,漫不經心地勾動了唇角:“事到如今,郡主大權在握,就無需再敷衍重華了嗎?”

曦月無聲冷笑,眸底像浸了寒霜,讓人望一眼,就覺得冰冷入骨:“你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本郡主從未親口對你承諾過什麼?”

那些燈火如浮在夜色裏的星輝,重華有好久沒有站在這裏睥睨這繁華的帝都景色,卻覺得夜涼入心。

重華的神色隱藏在麵具後麵,低聲一笑:“郡主威脅趙鴻宇毀了和顧遠山往來的所有書信,就覺得可以過河拆橋,和我劃清界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