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藥王穀中奇珍異草無數,又有醫術卓絕的君閑親自診治,不過兩天的時間,顧清寒所中的屍毒便已盡數拔除,除了身體還有些虛弱之外,再無大礙。

自恃得到父親顧留明的絕學碎玉刀的真傳,十幾歲就敢隻身闖蕩江湖,在武林新秀中呼聲頗高的顧清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一時不察被屍變的田海抓傷,在床上躺了兩天才緩過勁兒來。這要是傳揚出去,實在是有辱他的一世英明。而且他最耐不住寂寞,讓他老老實實在床上躺了兩天,早就是他的極限了。如今身體終於複原,得到主治醫師君閑的首肯可以出去放風,顧清寒哪裏還躺得住,立刻想請眾人一起到園子裏喝酒賞花,慶祝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在人家藥王穀中做客,還想召集好友喝酒,自然要先征得主人君閑的同意。顧清寒的傷一直是君閑親自料理,兩人年紀相仿又都喜歡喝酒,所以早就混得熟了。君閑平時最喜歡美酒與美食,被顧清寒一攛掇,立刻勾起了腹中饞蟲。反正閑著無事,便爽快的貢獻出了他親自釀成的藥酒,邀請大家一起在花園裏的辛夷亭裏飲宴。

左右還要留在藥王穀等師父淩晏的消息,鳳殷然見小師弟顧清寒興致頗高,不忍拂他麵子,又有同樣喜好熱鬧的少素翾在旁幫腔,便點頭應了下來。不過鳳殷然的酒量太差,見過他酒後醉態的方臨淵和少素翾都一致反對他再沾一滴酒。所以當其他人,包括顧清寒那個病號都能推杯換盞、品嚐君家佳釀時,鳳殷然隻能對著茶杯,眼巴巴看著了。

一想到前世裏比自己酒量好許多的“小酒鬼”阿然,如今隻能乖乖對著酒壺望酒興歎,少素翾就忍不住想笑。“阿然,”故意使壞的少素翾把自己的杯子斟滿,拿到鳳殷然鼻子下亂晃,“閑閑釀酒的本事跟他治病的本事一樣好,你聞聞看,是不是特別香?哎,你躲什麼,聞點酒味就醉啦?”

眼見鳳殷然躲開自己跑到方臨淵身邊,一副眼饞又不敢品嚐的模樣,少素翾不禁哈哈大笑,趁著阿然還沒惱羞成怒,連忙拎著酒壺和杯子去了獨自坐在角落的段紫漪旁邊,不敢再逗弄阿然取樂。

“紫漪,自己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我陪你!”豪氣幹雲地滿上一杯,自己先幹為敬,少素翾倒轉杯口朝下,毫不吝嗇地朝段紫漪亮出自己的招牌酒窩,“我幹啦,你隨意。”

即便是在這樣的場合下,段紫漪依舊戴著鬥笠和白紗,仿佛要用遮蔽視線的紗幔,於紛擾俗世之中,自己為自己辟出一塊遠離喧囂的淨土。少素翾等了片刻,見段紫漪沒有搭理他,也不覺尷尬反而笑得很是自在,好似又回到了兩人並肩駕車趕路的時候。

兩人靜了一會兒,段紫漪忽然半撩起白紗,就著手裏的酒壺喝起酒來。微風拂過,白紗輕柔的流連在段紫漪的脖頸和臉頰附近,如同眷戀他的容顏而不舍得離開。像上一次在馬車上看到段紫漪喝水的時候一樣,少素翾望著那若隱若現的雪色肌膚和沾染了酒水而透著晶瑩的嘴唇,目光不禁有些癡了。

“紫漪……”少素翾不由自主地呢喃出聲,臉上火燒火燎地熱了起來,一路燒到他的心裏,也不知道是因為藥酒綿長的後勁兒,還是別的什麼。呆呆看著默然不語的段紫漪,少素翾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卻是夢裏脫掉羅裙露出勁裝的蘇蘇,還有那纖瘦卻結實的身體……

少素翾怕自己越想越離譜,連忙使勁晃了晃腦袋,把自己越跑越遠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清了清嗓子,見段紫漪隻是悶聲喝酒,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便道:“紫漪,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說罷也不等段紫漪搭腔,便自顧自地道:“扁擔寬板凳長,扁擔想綁在板凳上,板凳說——不行!”

段紫漪本來聽著少素翾一會兒扁擔一會兒板凳的繞來繞去,以為他後麵還有許多東西要說,沒想到這故事居然戛然而止,就這麼停了,不禁愣了愣,有些沒明白這為什麼算是個笑話。

早知道不說冷笑話了,這下氣氛更僵了……見段紫漪沒有反應,少素翾不好意思地抽了抽嘴角,暗罵自己真是笨蛋,紫漪又沒聽過這個繞口令的原版,怎麼可能聽得懂這個冷笑話呢,真是失策啊失策。略微有些懊惱地喝了兩杯酒,天性樂觀的少素翾立馬把方才的那點尷尬拋到腦後,嘻嘻哈哈地又跟段紫漪說起其他趣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