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曼茹猶豫了，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其實宮裏有個規矩，落選的秀女，視其身份，一般是留在宮裏充做宮婢或女官等，隻等三年期滿就可以離宮另擇佳偶，當然也有些權勢顯赫的人家的是不用等三年的，直接就可以接回府邸，但這種幾率也是很低的，因為這種世家女被選入後宮的機會是很大的。
可是自己這種情況卻是有些特殊了，當初是毀了婚進了宮，如今再離開，又怎麼麵對父母，又該怎麼樣名對世俗的眼光，更何況小玄子不過是一個小太監，能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離開皇宮呢？
見曼茹猶豫了，小玄子也不惱，隻是淡淡一笑道：“無妨，畢竟宮裏那個女人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呢？榮華富貴並不是說一說就能舍棄的。”
曼茹張了張嘴想向他解釋，自己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自己如今的確不願離開皇宮，就算自己說了，他會信嗎？也許自己當初悔婚入宮，說不得內心深處也存了不甘平庸的念頭，想了想再解釋隻覺得虛偽，便閉口不言。
小玄子突然對這個話題，變得有些意趣闌珊起來，曼茹的沉默，有那麼刹那間，令得他的心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平複心中絲絲跌宕，漠然的看了一眼曼茹道：“既然入宮是你的選擇，就不必傷春悲秋，你不是花，也不是水，它們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你未必不能！”
說完他從貼身的長衫裏掏出一個青花小瓷瓶遞給了曼茹，囑咐道：“聽你描述，那上官琪琪未必是一個善良之輩，你們得罪了她，日後的日子卻是有的麻煩，這個給你，今後也許用得著。”
“這是什麼？”曼茹接過小瓶，剛一打開，就滿鼻的芳香四溢，裏麵裝著許多的褐色小丸。
“這叫凝香露乃是一味奇藥，隻需服上一粒，便能保持一整天的清香四溢，如同花香般自然清新，是我托人從一個方士手裏重金購買，隻是藥丸功效雖好，卻不可多服，多服易損子孫運。宮中無子，即使再多恩寵也是枉費，所以你自己好好掂量，若不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用的好！”
小玄子頓了頓道：“宮中是非險惡，你且留著以備萬一吧！”
清風如水，湖波蕩漾，小玄子靜靜地盯著荷塘，靜靜地盯著，片刻後，他啞然一笑，轉過頭說道：“我走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
曼茹望著他衣袖翩翩的越去越遠，心中忍不住有些怕了，不知怎的，今日一言，仿佛在二人之間隔出一道深深的鴻溝，仿佛他這一走，以後便不能再見一般，
河麵吹來涼意的風，吹淡了空氣裏的炙熱，卻吹不散心中的那股抑鬱。
“主子，你為何要贈藥給那小女子？”剛走出荷塘，不知從何處鑽出一個中年太監，他身著有品秩的總管服飾，卻躬身恭敬的微伏在小玄子前搭話。
“她姿色不錯，若是能當選，留在宮中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個耳目。”小玄子他說話，不似剛才那般隨意郎當，雙眸冰寒，透出凜然的豪邁，有一股位於上位的氣勢，似乎天地都盡在自己腳下一般。
“言不由衷啊！”大太監暗自搖了搖頭，心想：“若真是那樣，那你剛才何苦想幫那女子離開皇宮……”大太監心中暗自腹議，但卻不敢質問自己主子，沉默著跟在小玄子身後離開。
小玄子不知道太監心中所想，他抬起頭，極目遠眺，景色依舊。拋開剛剛那絲不悅，片刻間已恢複原有的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