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話,就說吧!”冷寒月換好裝後,看著站在桌前一臉憂鬱的曼茹,率先開口問道。其實從曼茹一進屋她就發覺了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這……”曼茹看了看一旁極力想把寬鬆的宮裙係好的芷顏,欲言欲止。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才會不傷著她。
“茹姐姐怎麼啦?”芷顏也發覺了曼茹神色有異,現在又這樣的望著自己,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聲音不由的帶著幾分顫音。
“剛才借衣服時,管事姑姑說,本次選秀的次序是按照……。”曼茹語氣為之一結,這樣的話實在讓她難以啟齒。
“是按父輩的官職的大小來製定入選順序是嗎?”冷寒月心腸的確要比曼茹硬上許多,見曼茹吞吞吐吐,便接口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果然,芷顏一聽頓時呆若木雞,沒有合適的衣衫、沒有打扮的妝容,如今再按照官職大小製定選秀次序,她必然排在末端,那時皇帝早已疲憊,怎會留意到一個毫無出彩的女子,這不是等於提前宣布她出局落選嗎。
“芷顏,其實……。以你的絕世姿色,即使放在最後,也無妨的”曼茹試圖安慰芷顏,可說出的話是那麼蒼白無力,就是連自己也覺得難以說服,別說是勸人了。
“你也不必過於傷心,其實從你得罪上官琪琪的那天起,也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我朝選秀次序無非有兩種,一種是以抓鬮決定先後,一種就是以官職大小,雖然這些年很少采用後者,可是並不代表此次不會。”
“你別說了。”曼茹實在不忍心,看著芷顏那麼難過,試圖阻止冷寒月。卻被冷寒月喝止了。“我為什麼不能說,我就是要讓她清楚,上官琪琪要在選秀的次序上麵動手腳再容易不過了,如今是明著對付你,要是放在暗處,就算用抓鬮的形式,你也排不了前麵。”
冷寒月的話徹底擊碎了芷顏的夢想,她緊緊的抿著嘴唇,神色黯淡,卻努力不使得自己哭出聲來,看的曼茹一陣心酸不已。
“芷顏”曼茹疼惜的將她摟在懷裏,輕喚著她的名字,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讓她內心不那麼冰冷。
冷寒月隻是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便不再搭理,徑顧自的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冷寒月再次回轉時,已經大變摸樣,一襲煙霞銀羅花綃紗長衣將玲瓏有致的身軀包裹的恰到好處,雙鬟望仙髻上,對稱的插著玉花鳥紋梳,極配其冷傲的性子,顯得如九天仙女入凡塵,高傲冷淡,讓人隻可遠觀而不敢褻瀆。
也難怪,她父親是禮部尚書,宮中的領事的太監、宮女們總要敬上三分,此刻事出突然,想找來一身合適的衣衫,雖說不易,卻總能辦到。
冷寒月不理會二人驚訝的目光,信步走到曼茹身前,將一盒上好的脂粉遞了過來“你的模樣還算周正,衣衫又沒有被毀,總還是有幾分機會。”說完,猶豫片刻,又從自己頭上摘下鏤花長簪遞給了曼茹,“我能幫的隻有這些,剩下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已經走到門口的冷寒月扭頭看曼茹仍和芷顏杵在那裏一動不動,有些惱了“你如今是泥菩薩過河,顧好自己吧!”
“茹姐姐,她說得對,你別管我了。”見希望完全落空,芷顏終於忍不住撲在床鋪上放聲大哭起來。
曼茹拿著冷寒月所贈的脂粉、頭釵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理智告訴自己,應該聽了冷寒月的勸告,但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芷顏,這份理智又開始不由自主的朝著情感的天平傾斜。
“芷顏,別這樣,姑姑們還在外麵等著呢!憑你的天姿國色就算沒了那些俗物的裝飾,也照樣豔壓群芳。”曼茹細細的安慰道。
“姐姐休要誑我,芷顏雖然愚鈍,卻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宮中佳麗何止三千,我名次又排在最後,皇上到時早就乏了,又怎可能注意到一個卑微的秀女。”
知道芷顏所說的實情,曼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其實妹妹也並非貪圖榮華之人,原本當不當選也無所謂,隻恨我那勢利的爹爹,總是以為自家女兒姿容出眾,再加上算命的說什麼妹妹是貴人之像,便狂的沒了邊,得罪了不少同僚,甚至是上官也不放在眼裏,這一次妹妹要是中選,也就罷了!如今要是落選……。”芷顏語氣再次哽咽。
曼茹是官宦之女,自然明白官場的黑暗,可是除了同情芷顏的遭遇,她又能做什麼呢?
“求姐姐,救救妹妹一家性命?”芷顏突然跪地哀求,如此突兀的舉動,驚的曼茹一手隴發的刻花楠木梳也忘了放下。遲疑道:“我……。怎麼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