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這季候是江南最為宜人的時光。十年一次的武林競技大會便在有江南中的江南之稱的南昭城召開。
正值江南細雨朦朧之時,點點絲雨擾亂了一池春水,更是惹亂了閣中伊人的心湖。到了夜晚時分,南昭城內秦淮河,十裏槳聲燈影畫舫樓船,當真是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啊。無邊細雨,如煙如霧,似有似無,最是磨人心性。吳儂軟語聲聲甜得好像糯米糕,柔柔的跌進人的心坎兒裏,將一生刀光劍影的江湖客都磨軟了,少了三分淩厲。難怪說十萬甲胄難敵三寸繞指柔,溫柔鄉是英雄塚啊。競技大會任何門派皆可參加,設在這裏,或許就是希望這煙雨江南的柔,能消弱江湖恩怨,避免大會期間出現事端,讓這江湖至少表麵再平靜些時日吧。
南昭的客棧個個人滿為患,仔細一看皆是帶刀的江湖人。經曆滄桑,身懷絕技的江湖客嗬,不得不叫南昭小家碧玉們芳心暗動。但傳聞江湖第一美人林落微和武功排名前十葉雯都將出席比武,並且不會武功的江湖第二美人慕容杏也將隨哥哥前來見識見識這十年一次的盛況。這不禁讓那些閣中佳人暗暗灰心,不自信的瞥了瞥銅鏡。“你聽說了嗎秋玉公子也來了”
“真的嗎,嶺南玉家的少主!玉家人可是不輕易露麵的啊”
“嗯,還有唐門的少當家唐楚歌,都來了呢。”
“聽說玉女派的掌門親帥門中弟子來了呢,還有武當,少林,峨眉這些名門正派都來了。”
“真是百家爭鳴,熱鬧異常啊,看來各派都希望自家弟子來露個臉啊。”
“可不是嗎,這可有好戲看啦。”
如今的南昭城內,話題皆是圍繞著此次競技大會。可是有一個名詞偶爾會出現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的談話中,一但提出,這些往日威嚴的長老先輩們不禁都微微蹙眉,掩不住的擔心,眼神深處還有些許羞愧。那個詞就是,西域絕情宮。
自古有正派就有邪教,西域絕情宮便是眾人心中的邪教。
三十年前的競技大會,西域絕情宮的少宮主帶弟子來參加,當時武林各大門派聯手設下圈套,違反競技大會規定,殺了這些遠方來客,又趁機進入大漠,攻上昆侖山,血流成河,死傷無數,雙方損失慘重,終究是名門正派仗著人多勢眾,占了上風,絕情宮弟子拚死抵抗再加上老宮主一身絕技,如鬼似神,西域絕情宮才未被滅,卻也元氣大傷,接近滅門。當時老宮主說了一句話,三十年後,欠下的債,絕情宮必要討回,敬請各位恭候。
如今三十年之期已到,又怎能不令人心生擔憂。這是一段眾多門派都不願對弟子多提的曆史,畢竟手段不夠磊落,並不光彩。可若非如此,又該如何對抗禍害江湖,武功又極盡詭異狠毒的絕情宮呢,很多人如此安慰自己。
“你可聽說過西域絕情宮的事,散秋兄”臨江的一家酒店二樓的雅間內,一個黑衣男子問另一個靠窗遠望的白衣人。
“略有耳聞,如何?”那白衣人淡淡的答,卻不回頭,依舊自顧自的望著窗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個碧玉杯。
這黑衣人正是唐門的少當家唐楚歌,長得英氣逼人,俊美無雙,好個翩翩少年郎,卻絲毫沒有公子哥的傲慢輕浮。“你如何看呢,他們會做什麼樣的打算?”不理會白衣人的冷淡,唐楚歌繼續問。
那白衣人轉身,鳳眼微挑,那上菜的丫頭猛然紅了臉呆住了,他生得很是秀逸,眉眼輕輕一動,就能勾起女孩家萬千心事。沒有一絲瑕疵的五官,配上懶散的神情和淡漠的眼神,百花也黯然傷神。如果說唐楚歌是英挺,那這人就應該是仙人般的漂亮出塵,竟是比女子還好看幾分。正是秋玉公子,玉散秋。
“不知道,也不關心,與我無關。”玉散秋掃了唐楚歌一眼,說完又轉身望向窗外。嶺南玉家極少參與江湖紛爭,所以這事與玉家無關,自然也就與玉散秋無關,即使與玉家有關,玉散秋也不見得想理會。散漫隨性慣了的人啊,看上去好像個無害的世家公子模樣,偏偏那淡漠的眼睛幽深如淵看不見底,隱隱透著冰涼,令人心生寒意。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就是從小與之相識的唐楚歌也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