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玉散秋驚覺,縱身向後掠去,險險避過這意在取命的一劍。他剛剛站定,甚至連對方人影都未看清,劍風就再次襲來,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劍走偏鋒,招招險峻詭異,出其不意,洋溢著不祥的詭異氣息。

好強,玉散秋想。

同時他內心的戰火頓時燃起。

男人的江湖就是這樣的。兒女情長固然重要,但英雄卻絕不能氣短。談及紅顏,神情宛若三月春風,暖了寒冬,麵對強敵,眼中隻剩下炙熱與瘋狂,是燃燒的血。男人骨子裏都是要當英雄的,強敵之前,英雄是絕不能後退的。玉散秋是男人,所以他不會後退。

玉散秋使一柄彎刀,名曰奈何。刀身薄而亮,所到之處,掀起一陣陣血雨腥風。平日藏於袖中,誰也不會想到,風華絕代的秋玉公子竟用這麼一把以殺人出名的寶刀。

與離殤的落日殘殤一樣,奈何也是由素月大師所鑄。當年素月大師遊曆山水,到了苗疆一帶,驚訝於苗人所用的彎刀,於是利用苗疆一帶出產的玄鐵,曆時三年,以苗疆百蟲之毒淬煉而成,打造了奈何。陽光下,奈何的刀刃竟然隱隱散發著幽幽綠光。

玉散秋飛身直麵敵人劍光,電光火石之間,兩人手下已過了不下百招。來人以黑布蒙麵,玉散秋看不請他的臉,隻看到他的眼中是直白的恨意和血光。

來人使劍,而玉散秋的彎刀明顯更屬於近身武器。

來人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密不透風的劍影使得玉散秋根本無法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近他的身。

玉散秋冷哼一聲,一點地,身影向後掠了三四米,他握緊刀柄一甩,刀身脫離了刀柄飛向了來人,來人一驚,忙飛身相避,差一點就要被擊中。

刀身飛了一個弧線,似被牽引一般回到了劍柄之上。仔細看才能發覺,刀身被一股鐵鏈連接在了刀柄上。隻要運用得當,就完全可以克服短刃刀隻能近身攻擊的缺點。這才是奈何的秘密。刀一出,就隻有奈何生命太短暫,所以我隻想與你長相依。

來人後退幾步,然後站定。

手中的劍,刃分三棱,背帶血槽,看似黯淡無光卻鋒銳隱含。玉散秋知道這把劍,其實江胡上沒有誰不知道這把劍。不止因為劍是名劍,更是因為劍的主人實在忽視不得。

此劍名斷腸,它的主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西域王,軒轅桀。這位權傾朝野,驚才絕豔的七殺侯曾憑著一人一劍闖出不小的名聲,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玉散秋輕笑,“王爺身手不錯嘛。”

軒轅桀一把扯掉麵巾,露出不羈的麵容,他劍眉上挑,笑容狂妄,“秋玉公子也不錯嘛。”

兩人的笑容中帶著英雄惜英雄的味道。越是高手就越是尊重高手。更何況兩人是如此的相似。

軒轅桀斜睨了一眼被離殤毀掉小亭,“我看你的茶也喝不成了,走,我請你喝酒。”說罷,不等回答就起身下山。玉散秋也沒有客氣,收起刀就跟上了軒轅桀。兩人都絕口不提剛才的刀劍相向。

南昭城外,傍晚,孤燈,酒肆,一個破到隻剩下一個打酒的老頭,兩張木桌,幾張板凳,和靠著一間茅草屋搭著的小棚的酒肆內卻坐著兩個聞名天下的男人。

不過是一些家釀的濁酒,風塵仆仆路過的旅人都不會瞧一眼的地方,兩個嚐遍世間美酒的男人卻在此流連忘返一般的在此逗留了兩個時辰有餘。

此時兩人都已經喝的有點醉了。都是酒量不錯的人,但今天有一點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味。

兩杯酒下肚,兩個男人就決定他們是朋友了。男人的友誼總是比女人的簡單。美人不惜美人,但英雄惜英雄。

“如果不是那個人,你一定是我最好的兄弟。”軒轅桀說,他想了想,“即使有那個人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恩,最好的兄弟,”玉散秋半起身,拍了拍軒轅桀的肩。

兄弟是一個足已讓人熱血沸騰的詞,共生死,同喜悲,是男人之間的友誼。有的人一生相識也不算兄弟,有些人不過推心置腹的幾杯酒下肚就已投緣到這個地步,比如玉散秋和軒轅桀。

軒轅桀晃了晃酒碗,輕輕笑了兩聲,“那個人。。。,”然後他抬頭看了玉散秋一眼,“你也喜歡她是嗎?小殤。”

玉散秋搖搖頭,“我不喜歡她,我愛她。”他糾正道,他看著軒轅桀笑了。

軒轅桀也笑了,原本隻是輕笑,後來轉變成了仰天大笑。打酒的老頭早躲到他的小屋裏了,“我們倆還真像啊,愛上的人都一樣。”說罷頓了頓,突然很認真的盯著玉散秋說,“我十年前就認識她了,十年前就愛上她了,你才多久。”語氣中竟然有一種小孩子賭氣的意味,漫無目的的挑釁比賽。他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