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散秋也認真的看著軒轅桀,“我認識她,愛上她連十天都不到。但如果我每一分每一秒都用你十倍百倍來想她,念她,愛她。我的感情是不是就比你深。”
軒轅桀楞了一秒,想了想,然後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的眼淚似乎要流了下來。“可惜她不會在意的,無論是你還是我,她都不會在意的。那個人,她心裏隻有那個人。“
玉散秋也是真的不清醒了,但他聽清楚了‘那個人’三個字,這是今天第二詞聽到了,他心裏是無盡的好奇,他撐著頭,吐字不清的問“那個人是誰。”樣子就像是一個充滿求知欲的孩子。
“那個人啊。。。”軒轅拖了個長調,故意賣著關子,仿佛在逗玉散秋一般,“反正誰都比不上那個人就對了,”他想了想,“我是差遠了。現在那個人不在她身邊了,那個人要在,她連看都不會看別人一眼。”他又笑了,盡管這根本不是什麼可笑的事。悲傷到極致,眼淚反而掉不下來了。
玉散秋睜著迷醉的眼睛,不解的望著他。
軒轅桀望著他,“不要妄想,也不要去試。你隻會失望的。她心裏那個人的重量誰都比不上。”
“來,不想了。喝酒!”
月亮爬上柳梢頭的時候,兩人已經醉倒在桌上了。倒酒的老頭這才從他的小草屋出來。看到滿地狼藉的酒瓶,他猶豫了一下,也不敢去要錢。看到軒轅桀醉了之後還握著的長劍,他打了一個寒戰,又躲回了小屋。
離殤最終還是決定夜晚起程。她並不想造成大混亂,又準備騎馬,所以避免白天出行是個正確的選擇。
那個人當年是那麼不在意,人人都想得而誅之,他卻從來不走小路,白天照樣招搖過市。他誰都不怕,因為他夠強。
離殤笑著搖搖頭,比不上啊。
深夜,月亮很是明亮,但沒有星星。這個季節江南景致太好,遊人都抱著‘莫老莫還鄉’的想法,以致於沒有人急著趕路,寬闊的官道一個人都沒有,所以離殤可以走大路,極大的提升了她的速度。
出了南昭城不過一兩裏,離殤遠遠瞧見一盞孤燈。
這點還有酒肆開著,她覺得很幸運,喝一杯再上路,這很好。盡管江南的黃酒別有一番風味,但其實離殤還是偏好北方的烈酒。
燒刀子,阿刺及,火酒。
南方酒太綿,喝酒不就為了那一點刺激和醉意嘛。而且烈酒暖身的效果好,這是她兒時得到的結論。那個時候,她的世界無關乎喜好,不過是生存罷了。不過趕路就沒什麼可挑剔得了,南方酒也行。
那個人酒量很差,離殤一直記得,喝兩杯就醉得不像話了。誰說武功好的人酒量一定好的。
離殤翻身下馬,走入酒肆的小草棚。
棚子很是簡陋,隻是外麵搭了個牌子寫著一碗一銅板。裏麵沒有打酒的,隻有兩個醉了的不知什麼人。離殤匆匆掃了他們一眼,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彌漫心頭,她說不上來,但有什麼不太對勁。她又看了一眼,但還是想不出。
“有人嗎?”她轉身對著草屋叫道。她身後有了一些動靜,但很快就停了。
一個老頭顫顫巍巍的走出了。離殤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害怕。她拋給老人家一個銅板,老人家手忙腳亂地給她盛了一碗酒,然後逃似的鑽回了他的草屋,銅板都落下了沒拿。
離殤站著喝完了酒,她皺了皺鼻子,真是難喝。她放下酒碗,離開了草棚,走之前最後看了一眼兩個酒鬼。還是不太對。兩人的衣服的料子都不俗,至少是什麼公子哥,這種人因該在什麼青樓摟著舞姬賞風吟月,不是在這種地方喝的酩酊大醉不知歸途的,以致於睡在郊外小酒肆。
她聳了聳肩,不是她該管的。
離殤騎上馬,飛馳而去,留下一騎煙塵。大約半餉,她的一騎煙塵又回來了。她終於意識到什麼不對。她下馬,推了推兩個‘酒鬼’,果然,她想。正是玉散秋和軒轅桀。
離殤不知該說什麼。手握重兵的皇親貴胄,和武林最受矚目的世家公子一同在南昭城外,四壁漏風,看上去十年沒人光臨的小酒肆裏,喝著一銅板一碗難以下咽的酒,醉了。差不多可以和傳奇小說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