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萬家燈火已漸漸息滅,大街上的小廝,打著哈欠準備收攤,一天的勞作在此時總算是劃上了句點。不同於白日裏的喧囂,此時的街道,蜷伏著,好似一頭沉睡的雄獅,盤紮在寂靜的夜裏,等待天明那又一場悲歡離合的戲劇。人生如戲,我們隻是其中的戲子,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演盡這人間心酸困苦。
而此時在花巷一條街,卻一反常態的熱鬧繁華,整個巷子四處彌漫著淡淡的粉紅,沿街拉客的小官兒們更是絡繹不絕,那酥軟的媚到骨子裏的聲音,頓時讓沿途的女人色心大起,猴急般匆匆進入那據說是女人們銷魂的場所。
藍顏禍水,多少人在這個充滿*的地方為自己的藍顏,一擲千金,有的甚至因此功敗名裂。所以一提到青樓,人們就滿眼的嘲諷,那些淪落風塵的男子是禍水,一笑傾城,二
笑傾國,三笑陪了自己。人們瞧不起妓,卻又控製不住的去召妓,到底誰賤,誰更有可能是禍水,這個世界總是給不了相對的公平。於是小官兒,就成了一種被人們犧牲的必然,生活在最黑暗的崖底,卑微的隻能在夜幕的遮掩下,去找尋自己那少的可憐的自尊,不,或許連自尊這東西,他們也從來沒有得到過。
此時汪洋三人正陷在一片鶯鶯燕燕中。
“哎喲,大姐,您來我們院裏坐坐嘛。”
“死相,你怎麼到現在才來看人家嘛,人家天天盼著你能來,那眼睛都快要盼出個洞來了。”
“小雲,可想念姐姐了,您是不是有了新人忘了我這舊人了。”
一陣撕拉亂拽,汪洋實在被這群娘娘腔搞的暈頭轉向,這些拉客小官兒也未免太敬業了吧,他是不是該考慮一下雇傭他們當她汪洋酒樓的迎賓少爺?
“汪妹子,你說我們去哪家妓院?這裏一條街妓院都是不相伯仲的。”林涵畢竟不是第一次來這種煙花之地,對每一家妓院的生意好壞也大致了解,但今天好歹也是她跟著汪洋前來,所以還是應該征求一下對方的意見。
汪洋正被一些纏人的手四處拉拽著,毛躁的讓她想殺人,這是正好聽到林涵的問話,像看見救星一般,拉起林涵的手往對麵那家怡紅院衝去。
“妹子,你這是打算見第一公子的嗎?”
“不見如夢公子,我來這兒作什?”汪洋反問道,一臉的理所當然。
“可是,妹子,見如夢公子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容易。他也不是你想請就請的動的人物,想當年,多少達官貴胄想請這如夢公子移駕獻唱一首,都被如夢公子拒之門外了,所以你此行不一定成功。妹子要先做好心理準備才是。”林涵雖不忍打擊汪洋那微薄的臉麵,但是也不想讓她抱太大的希望,到最後垂頭喪氣而歸。
“姐姐這些話妹子我都知道,但是事在人為,任他如夢公子再油鹽不進,他始終還是一介小男子,總會有自己所求,我隻須投其所好便是。”汪洋回答得誠懇,這林涵切實是個人物,雖然表麵上是個五大三粗,但是內心倒是細膩的緊,也確實是個人物。
“妹子好氣魄,姐姐今天算是領教到了,交了你這個妹子,真是姐姐的光榮。”林涵再一次被眼前的女人所震撼到了,這個世界當真是有這樣一種人,在挑戰麵前,從來都是無畏無懼,勇往直前。這樣的人物,將來必成大器。
“哎喲,三位女大人,麵生的緊啊?今天第一次來?那可得好好享受一下我們怡紅院的……”一個滿臉掛粉的中年大叔,拿了一把大蒲扇,迎了上來。
汪洋本來聽著那令人直起雞皮疙瘩的語氣,就犯暈,天啊,男人娘娘腔已經夠令她“斷魂”了,現在還要讓她受一個老妖精的銷魂音,幹脆拿塊豆腐砸死她吧。
林涵看著汪洋那一臉難受的表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朝那龜公仍了一塊銀錠子“給我們找個視線好一點的房間,另外找一個漂亮點的小廝就行了。”
“好內,我這就帶您上樓去。”龜公一見那銀子立馬想打了興奮劑,眼睛閃閃的活像隻得了骨頭的哈巴狗。
“龜公,聽說今天晚上這如夢公子要上台表演,可有此事?”汪洋開了口。
“原來三位大人是想見我那如夢小心肝啊,可是我那小心肝脾氣可是倔的很。”那龜公猥瑣的看了一眼汪洋鼓鼓的腰包。
心領神會的汪洋當然知道那守財奴想幹什麼,隨意仍了一定金子過去,:“現在可以說了吧。”
龜公在心裏想著,這三位小姐可真是大肥羊,一出手就這麼大方“呃,也就是說今天小姐如果能答出,我那小心肝的問題,並能讓他滿意,小姐就可以成為我那小心肝的入幕之賓了。”
汪洋在心裏翻了翻白眼,這顯然是說了跟沒說一點區別都沒有,那個狡詐的死龜公完全是在榨取他汪洋的銀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