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心往北飛 下(3 / 3)

這句話,我從北京一直回味到學校,仍沒有想通。我確實敏感,但我大半時都掩飾得很好,不會讓別人看清我真實的情緒,無措又怎說得起來呢?

辭呈交到校長室才兩天,學校便傳開了。在校園的每一處,都會遇到各式的問候。

“晨老師,你要去北京啊,真讓人羨慕!”

“我們就知道晨老師不會在這裏呆很久的,小地方嗎。”

“晨曦,你個大壞蛋,居然敢扔下我。”陰柔一聽到這個消息,象個怨婦,衝進辦公室裏。

“明明是你先扔下我的。”她先要嫁人,不是嗎?我嗔怪地說。

“不一樣,那是愛情,我們是友情。”她雄辯得理所當然。

“距離會讓友情地久天長。”

她又伸出猿臂抱緊了我,壞壞地一笑,“北京的精英很多哦,你是不是想去吊一個?”

我苦笑,精英也是人,壞起來比常人更出格,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對啦,沈仰南也在北京教書,你會不會遇到他,要是遇到,幫我要個簽名。”

“我。。。。。”我躲閃著陰柔的目光,嘀咕道:“那種名人我哪裏會遇到。”話音未落,電話響了,是那位名人的。我的臉因撒謊而赤紅。慌慌地拿著電話,,跑進二十米外的資料室。

“什麼神秘電話,還躲起來接。”陰柔不滿地抗議。心中有鬼,我頭也不回。

“在課上嗎?”沈仰南好有耐心,堅持到我跑進資料室。

“沒,沒有。”跑太急,我有些喘。

“下次不要這麼急,你不接,我隔會再打過去也一樣的。”從北京回來後,他每天總會打個電話,聊聊兩邊的天氣,說些工作上的事。似乎隻是想確定我在,彼此問個好而已。

有意無意,我的心總是被他潤得濕濕的。我仍然不敢想太多,也沒有理由想太多,他的門生裏美女如雲,把我放在其中,隻能做棵綠草。但我卻是棵清高的小草,寧可在野外風吹日曬,也不願為襯托紅花,而洗去我所有的個性。童話寫在故事書裏,而不發生在現實中。

我承認他溫和俊雅、迷人,有魅力,但我不會看呆。意不亂,情也不迷,對他,我理性大於感性。

“手續辦好了嗎?”他體貼地提醒我應神遊歸來。

我扯扯嘴角,“嗯,隻是一些雜物要收拾幾天,還要回家一趟。然後,就該去北京了。”

“好,等你!”

電話擱了,我傻站著,久久不能回神。門突然被推開了,談劍一頭飛揚的長發,酷酷地立在門前。

我拍拍堅強的心髒,責備道:“你為何不先敲門,想嚇死我呀?”

“他們都在說你要去北京了,真的嗎?”他無視我的威嚴,問道。

我推開高我一頭的他,笑著說:“我不做輔導員,還有別人做。”

“嗬,看來是真的。晨曦,這世界真小,也許我們要在北京會師嘍。”他英俊的臉上,一臉陽光燦爛。

“不會吧?”他還有一年才畢業,怎麼可能放棄現在的學業,就是去,也不是我學生。不做輔導員,讓我心情大好。“好,老師在北京請你吃小吃。”

“說定了。”他伸出手,我舉手相擊,一言為定。

一切都辦妥後,我才電話告知媽媽。不象所有人表現出的意外,媽媽沉默了一會,才小心地說:“子中也在北京工作。”

“嗯!”這與我有關係嗎?

“媽媽讓他關照你一下,好不好?”經過了很多事,我媽媽變得特別謹慎了。

關照我的人已不少,何況我還是一個有行為能力的人,我是不是退化太多了。“媽媽,放心啦!那邊同學多,高專的校長也很好,能有什麼事?不要麻煩別人,好不好?”

我委婉地提醒媽媽,不要再亂拉郎配。

“哦!”媽媽有些失望,無奈地放下電話。

拉著陰柔,在小城裏騎車轉了幾圈,心情有點戀戀不舍。我曾把這裏當成一個避風港,誠心做個隱士。現在,我把自已拋了出去,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走了,就這樣走吧,我的眼眶一紅,一滴淚柔柔地落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