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長者,沒人再把我當孩子了。
在合適的年歲裏,遇到一個合適的人,可能是人生在世最幸運的事了吧。我沒有,我在象談劍這麼大時,所遇非人,以至拖到現在,老成這樣。誰有一雙識人的慧眼呢,我隻是不好命,命運真的待我不公。
我忽然有些自憐起來,這恩愛的場麵不能再看,越看越唏噓。我裝出很知趣的樣子說:“我把單買好,就不呆在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肖雯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謝謝晨老師。”
他們是誠心過來看我,但這畫麵太讓我觸景傷情了,我也很平常,會痛的。“談劍,照顧好肖雯,我們下次再約。”
談劍酷酷地衝我揮揮手。
天氣很悶熱,街邊的樹葉紋絲不動。我不想回校園,想沿街走走。地鐵口行人還很多,腳步匆匆的想必是趕著回家的人,家中有一個等著自已的人,誰願留戀在外麵呢?我木木地立在地鐵口,低頭看著一雙雙來來往往的腳步。
有兩個孩子嬉笑地在地鐵口追逐,笑得“咯咯”的,我扭頭看看,不防,有位路人撞了我肩膀一下,我沒留意,就“咕咚咕咚”從地鐵口滾了下去。
太突然,我都忘了驚叫。等停下來時,我隻覺得左臂錐心似的火火的痛,試著坐起,我低頭一看,左臂血紅一片,已無法舉起。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我真想放聲大哭。上帝是嫌我不夠可憐,硬要我有個實實在在的可憐樣嗎?
路人圍攏了過來,有位中年女子撿起我的包,扶起我。我疼得汗濕衣衫,話都講不周全,我記得溫子中的電話,請人撥了過去,爾後,我老老實實地疼暈過去了。
“左腿、左臂有擦傷,左臂兩處骨折,晨曦,你是越過越小了嗎,路都不會走了。”溫子中拿著我剛拍的骨片,擰著眉看著我。
手臂已用石膏固定好了,左腿也處理過了,我整個人看上去就象是前線下來的重傷員。我挫敗地坐在那裏,聽他訓斥。
“住院吧,天氣這麼熱,以防感染。”他不問我的竟見,堅定地說。
我抬起頭,反駁道:“除了左臂,我其他地方都很好,沒必要住院的。再說,就要期未考了,我還有許多事要做。”
“少逞強,我說了算。”他拿出了醫生的強硬。
“不。”我很堅持。
最終我勝了,他開車送我回學校。
“這樣吧,你這幾天搬來和我一起住,我又能照顧你,又可以不讓你誤了工作。”路上,他想了一個折衷的法子。
我搖頭,臉臊熱。一個多月前,我還恬不知恥地讓他帶我回去,被他拒絕,現在哪有臉去。
他看看我,笑了,“還在耿耿於懷呀,我後來都後悔瘋了,這次換我來說:跟我回去,晨曦。”
“去,”我這麼狼狽,他還敢開我玩笑。“學校裏有校醫,還有女生照顧,很方便的,上下班又不要折騰,我還是呆在學校。”我好聲地說明我的理由。
“唉,”他失望地歎了口氣,“看來有時不能對你太禮貌,你需要人在前麵拉你一把,不然你總在後退。”
也許吧,那個晚上我太失態,也不理智,後來,我想想都覺得好笑。如果當時他不推卻,事態會如何發展?我不去想,這世界沒有如果,隻有事實。
戀愛是一種機遇,機遇隻留給有準備的人,那時,他沒準備好,我也沒準備,機遇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