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秋涼如茶 (一)(1 / 3)

不肯定的愛情,有時候,也是一種折磨。

整個早上,你在等他的電話,好想聽聽他的聲音,你昨天不舒服,好想今天向他撒個嬌,隻是,他的電話一直沒有打來,到了中午,你隻好失望地一個人出去吃飯。

下午,他的電話打來了,可是你已經沒有那樣的心情,你不會告訴他今天早上你多渴望聽到他的聲音。反正已經過去了,他又沒有確定你是他的誰。

他什麼時候才能變得肯定一點?為什麼他總是在你渴望的時候讓你失望,在你期待的時候讓你傷心?在你躊躇滿誌的時候,又讓你無端地失落?難道這就是愛情?

但如果你知道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時,愛情最美好的時光,就是這般患得患失的時期。打情罵俏,曖曖昧昧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甜美的。早上起來,臉上是掛著笑容的,很想聽到他的聲音,很想見他。

在沒確定的時候,是最快樂的。

這些精典的愛情理論不是我說的,是一個叫張小嫻的女士寫的。她對於愛情總有許多不同的見解,偶爾讀一讀,也覺著很有感觸。

我想我是有點茫然了,在圖書室把她的書翻出,想找點答案。她說的這兩種狀況我都有過,初識沈仰南時,是最快樂的,後來他點破了,我們反到有些生疏了,最後還鬧得分開。這可能和我與他的性格有關,我們都是內斂驕傲的人,總怕自已不能讓對方幸福,有點怯步。

但現在他說要確定下來,他還說要住到一起,考慮的時間隻到學期未,而結果由他說了算。

這哪裏是考慮,隻是給我一個準備的時間。

住在一起,說起來很簡單,但這代表我準備全心地接受我生命中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僅次於父母的那個人,我把這看得很重。

我做好準備了嗎?

胳膊又換了一次石膏、拍了一次片,溫子中說恢複得很好。我的期未試卷這幾天剛好出完,畢業答辯也已結束,我沒什麼事,看溫子中今天也無手術,他建議去懷柔看長城。

許多外地遊客看的長城都是八達嶺的,但真正保存完好的還是懷柔那裏,聽說那邊山林起伏,風景特別宜人,我沒有去過。

他看我遲疑,笑著說:“幹嗎,怕我拐了你去賣呀!”

他這樣一說,我到無法拒絕。趁溫子中交待助手時,我給沈仰南打了個電話。

“和同事一起嗎?你的胳膊要不要緊?”他溫柔地問。

我很喜歡聽他的聲音,磁性的聲線如春風般輕拂過來,再加上他儒雅的語風,沉醉太簡單了。

“不是。”我停了一下,不想撒謊。“是溫醫生。”

“哦,那玩得開心點。”他淡淡地說,先擱了電話。我驀然愣在那裏。

“晨曦,走吧!”溫子中換去了白大衣,一身出遊的裝束。

“溫子中,你看我這樣,能上得了長城嗎?”我突然想打退堂鼓了。

“哈,上不了,吹吹風也可以呀!這麼熱的天,我也不願上去,我們就到那麼坐坐,買點吃的帶過去,當野餐好了。”

我點點頭,很誘人的建議。

一路上,溫子中很是興奮,一直為我指點著兩邊的建築。來北京一年多了,我整日呆在校內,對北京還很陌生。我總以為北京的景點就天安門和長城,不知北京的近郊京韻味更濃,有一種關外的廣闊與厚重。

車停在懷柔的一家射擊場內,溫子中背著包,指指不遠的一處山林,“我們可以坐到那裏去,能看到長城,也能吹吹風。”

山林很茂密,陽光隻能從樹蔭間漏下一小縷,雖是夏日,卻很陰涼。我們在一棵大樹下坦開一塊桌布,把包中的食物放在上麵,然後坐了下來。風徐徐地吹來,樹葉沙沙地響,象雨聲一般,我忽然想起了小城中的早晨,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