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急糊塗了。”雖然語氣還是柔柔的,珍妃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嚴肅,“要不要立後,立誰為後,都是皇上的事,怎是你我可以作為交易砝碼的,娘娘還是想辦法去求皇上更直接些,皇上仁慈,不會不顧念與皇後您多年的夫妻情分的。”

聰明如珍妃,宮裏多年小心翼翼的生活已經養成了她無可挑剔的回話應對,因為她知道隻要是皇宮,她們的每一個言行都有可能傳入赫連烈的耳朵,更何況是皇後這樣大張旗鼓的動作。

“撲通”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皇後又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哭著道:“是,是我說錯了,可是不看別的,但求看在你我同為人母的份上,可憐我一顆護犢之心吧。”

說完,皇後竟嚶嚶啼哭起來,而珍妃一時沒有了動作,仿佛想起了自己當初的喪子之痛,於是遲疑了片刻低聲道:“有機會我會試試,但不一定有用的。”

皇後猶如久溺之人在奄奄一息之際抓到了一片浮木,對著珍妃千恩萬謝。好不容易送走了皇後,珍妃卻坐在榻上久久的失了神。

劍拔弩張的氣氛下衍生的氣流如同黑夜高空上肆意流竄的星火,在赫連烈和赫連昊焱之間迸發出轉瞬即逝的隱形火花。赫連烈麵無表情的看著年少氣盛的赫連昊焱,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怒,眾多的兒子中他給了他最多的寵愛以及皇室最奢侈的自由。

“父皇!”赫連昊焱見赫連烈一直看著自己,許久沒有反應,半試探的出聲低喚。

“知道嗎,焱兒。”赫連烈突然轉換了語氣,用一種娓娓敘述的口吻道:“朕對你如此的偏愛,除了你娘,還因為在朕的眾多孩子中屬你的性子與朕最像。”

“父皇?”赫連昊焱緊繃的神經突然一柔,疑惑的看著赫連昊焱。

“許是因為這樣,朕下意識把你當做了另一個自己的延續,想著那些朕無法奢望的兒女情長,快意江湖由你幫朕去體味,去經曆;朕甚至如同尋常百姓家的大人一般,明知道你有能力,卻舍不得把你丟到日複一日枯燥、懸心的位置。”赫連烈說話時的眼神就好像能穿透赫連昊焱的靈魂一般。

“父皇!”赫連昊焱除了重複的叫著赫連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赫連烈停頓了一下,突然咧開了嘴角,低下頭安靜的笑笑,又抬頭道:“隻是朕卻忘了,你像的那麼徹底,又豈會安逸於此。”

“父皇,我不是……”赫連烈的落寞深深的刺痛了赫連昊焱,父母的愛有幾千幾萬種,原來除了成龍成鳳外,還有一種偉大而又深沉的愛是希望子女可以簡單知足的過一輩子。赫連昊焱想要辯白些什麼,話一出口又突然無從說起。

抬手打斷了赫連昊焱的話,赫連烈繼續低沉的開口道:“在我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真的很生氣,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做,更不忍心責備你什麼,如果這是你要的,而你又有能力,朕……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