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蒙昧”的喚醒——隨洋飄流
19世紀20年代末,一些考古學家、探險家登上太平洋中幾個荒島後,竟意外驚奇地發現了一種“有段石锛”。消息傳開,全世界考古學界和航海界均為震驚和興奮,霎時名目繁雜的各類探險隊、考察隊趨之若鶩,爭相湧向這些人跡罕至的小島,決心暴出更大的“冷門”,找出更令人驚奇的發現。果真不久,“有段石锛”不僅越來越多地在太平洋諸島上被發現蹤跡,甚至遠在新西蘭、複活節島和南美的厄瓜多爾等地也有其安家落戶的身影。
“有段石锛”是一種形體比較複雜的石器,不像打製的舊石器那樣容易製造。那麼,究竟這種石锛是“當地特產”,還是“舶來品”呢?很長一段時間內,考古界和航海界陷入迷惘,始終找不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然而,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將這個千古之謎揭開了。1929年在浙江杭州良渚也發現了一塊與上述性質相同的“有段石锛”。這一石激起陣陣漣漪和波瀾。此後不久,廣東的海豐和香港的南丫島等地,都相繼發現了“有段石锛”。解放後,“有段石锛”更是在東南沿海被大量發現。考古學家經過多方考證推斷:“有段石锛”的老家在中國!在太平洋諸島嶼及其東岸所發現的均是中國的“舶去品”。
這則石破天驚的考證不僅向世人宣布,勤勞勇敢的中國先民早在上古時代就能製造比較複雜的石器,而且表明他們不畏艱險,隨洋漂流逐島漂航,很早就涉足過太平洋諸島,及至到達過拉丁美洲西岸。
偉大的先民是用何種工具跨洋越海的呢?具體時間又始於何年?迄今尚無確切答案。不過,從生動而有趣的古籍傳說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可以再現部分原始人創造船舶、征服海洋的朦朧場景。古籍《世本》記載:“古者觀落葉以為舟”。落葉是人類最早航海的啟蒙老師。《淮南子》的描述更為具體生動:“見竅木浮而知為舟”。在遠古時代,洪水泛濫,衝倒的樹木浮於水麵,人們爬在上麵,用手劃水逃生。
後來,人類開始用石刀、石斧、將樹木砍倒,用手扶樹幹扒水過河。在蘆葦叢生的地方,人類學會了抱著一捆蘆葦扒水過河。葫蘆具有體輕浮力大的特點,在出產葫蘆的地方,又掌握了抱著葫蘆過河的方法。《易經》上就有“包荒馮河”這樣一句卦辭,“包”是“匏”的假借字,就是葫蘆;“荒”是空虛的意思,“馮”意即身遊泳渡河。“包荒馮河”便是抱著空心葫蘆遊水渡河。這種渡水浮具,後來又發展成將數個葫蘆用繩子綴聯到一起,用以提高浮力。我們的祖先給它起了一個形象又恰如其分的名字“腰舟”。即把它們捆在背上,紮在腰間,從而解脫出抱持葫蘆的雙手,再配合上雙腳用四肢劃水,比原來的方式大大方便了。
除了葫蘆等浮具外,先人還用牛羊之類的牲畜皮革製成皮囊來代替體積不能改變的葫蘆。羊皮囊的做法十分奇特:把羊宰殺後,先割去頭,但不開膛取肉,而是從頸部和四肢取出骨肉。羊皮製熟後,將頸部、生殖器、肛門和三隻腿紮死,由留下的一隻後腿充氣,這就製成了羊皮囊。使用時,可拴在腹部,助人泅渡。皮囊不但攜帶方便、可以折疊,而且原料可以通過飼養家畜得到保證。
至今,我國西南邊疆的一些少數民族仍在使用葫蘆、皮囊這種極原始的浮水方法。
但是,用葫蘆或皮囊之類作浮具,也有不少與生俱來的弱點:一是人體必須始終處於半浸潤狀態;二是人的雙手、雙腿仍然得不到真正解放。於是,先人又把目光轉向潛力更大的樹幹或竹竿。可是一根樹幹體圓,在水中容易翻滾。人們便嚐試著把兩根、三根,乃至若幹根樹幹或竹竿捆編起來,反複試驗航行,這樣人類曆史上最原始的水上航行工具——浮筏終於誕生了。
最初的浮筏可能是先用竹木做成框架,然後再係上葫蘆、皮囊、陶罐之類的帶有浮性的天然采集物或人工製成物,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葫蘆筏、皮囊筏和陶罐筏等。各種浮筏一問世,便以取材容易,製作簡便、重心低、穩性好、吃水淺,裝載能力強等特點,在石器時代大顯身手,而且至今仍在一些急流淺灘中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