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們都是孤獨症患者(2 / 2)

明月裝飾了你夢境

你裝飾了我的心情

——明溪

這是明朗偶然看到明溪寫到速寫本上的小詩,他突然所有的事情都明了。再怎麼堅強的獨行者都會害怕孤獨的。就如他,明溪是他的所有,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明溪能幸福,而雨花此時似乎也成了明溪的所有。他不能緊緊握著明溪,孩子們的還有孩子們的路,他應該讓他們飛得更高才是。

夏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山上的成片成片的紫羅蘭開得正茂盛。也是這時候,米夏來到了風穀,這年雨花十五歲。米夏是一個自由的歌者,他追求自由,追求夢想,音樂是他的信仰,而陪伴他的隻有一把木吉他。那是他一生的珍愛。在鳳凰城的時候,米夏在幾個酒吧做駐場歌手,他似乎四處漂泊,從沒有想過停留,他似乎也去過很多地方,他都忘記了他最開始從哪裏而來。米夏帶著他的音樂四處遊走,尋找他所相信的靈魂最深處的感動。

那天陽光很好,米夏在風穀最高的山上一個人彈吉他,一首又一首,曲子裏滿是孤獨和憂傷。那天雨花在明朗的書房裏看一本名叫《生命所不能承受之輕》的書,一開始曲子飄來,她以為是自己看書太專心而產生的幻覺,當她從早晨看到落日的餘暉在窗前的竹林搖晃的時候,依舊還是孤獨的木吉他。

雨花尋著聲音找去,在風裏,她看到了那個抱著吉他的孤獨的純白少年。十五歲的雨花已經開始明白,如果生命隻是飄飛之輕,那麼生命是否能夠承受的含義並不隻是你身邊有沒有人陪伴,而是你的心是否有人陪伴著。如果生命隻是飄飛之輕,那麼生命是否能夠承受?

是的,他看到那個少年是孤獨的,如同她一樣,她看到明溪也是孤獨的。但是他們並不該孤獨,因為他們本該可以去放手擁抱,去接觸靈魂最深的地方。卻都被現實所束縛。

“你的曲子很憂傷。”隔著盛開的一片紫羅蘭,雨花對著米夏說。

“是的,因為我的心找不到歸宿了。”米夏停下了撥動琴弦的手指,回過頭驚訝的看著雨花。很久了,沒有人說他的琴聲孤獨了。很多人說他是天才的吉他手,說他是天才的音樂家,但是沒有說他也是獨孤的歌者,這些年他四處輾轉,從一處到另外一處,在風裏穿梭,在最漆黑的夜裏走過,隻是為了尋找一個能懂他琴聲的人。上一次,有一個姑娘也對她說,你的曲子裏全是孤獨。那個姑娘叫雯小玉,那是在鳳凰城的時候,那時候雯小玉同她在一家酒吧裏麵做駐場歌手。雯小玉是個穿著綠靴子的女孩,清純,驕傲也有著有著不羈的靈魂。隻是一個月後,雯小玉就不知道去了何方,也許同米夏一樣,有著不羈但又孤獨的靈魂總是四處飄蕩,雯小玉尋找懂得她歌聲的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