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鏡天你怎麼那麼變態?”在那人身旁有人吐槽道。
“變態?這不是我們一起想出來的方法嗎?勝天一籌才是人生樂事,怎麼就變態了?”那個被喚作鏡天的男子笑問,雖然看不到他的樣子,可這一番話,卻是讓人不禁遐想他應是一個放蕩不羈的書生,心比天高,恃才傲物。
“我是說,你剛剛那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很變態。”那人繼續說道。
鏡天壓低了聲音,有些尷尬地問道:“真的很變態?”
回答他的是一聲長長的:“嗯……”
突然他又是一聲驚咦,“那把兵器已經被你拿到手了?”他看向長安,“哈哈,有意思,一正一反,”
“時間也差不多了,那念魂珠就送給你了。”那名喚鏡天的人說道:“阿念,還記得當初的誓言嗎?”
他的聲音如有魔咒,讓那石塊所聚的女子雙目陡然發亮,隨後緩緩跪地,長裙如同一朵黑色的花朵鋪展開來。
“念不死,神不滅……”一頓不知是什麼年代的古老語言從那個冰冷機械的美麗女人口中說出。
“登念樓者,便是吾主。”話畢,那被喚作阿念的女子便是向著陳三千的方向緩緩的跪下。
與此同時,在她的頭上開始長出一朵花,這花漆黑如夜,上麵有幾點金色的斑,說不出的尊貴又或者是鬼魅。
而那女子也在這花開之時漸漸恢複成石,不過片刻,一座孤墳般的石堆便出現在眼前,之前還活生生嬌滴滴的一個女子就化作了這座孤墳。
仿佛她一直以來都隻是為了這一刻而存在,等待了千年萬年。
山墳上,那朵花開,孤獨,冷豔。
花開之時為絢爛如夏,花落之後果結,那果實為金色,圓如丹,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那種香是沁入靈魂讓整個人都美妙到顫抖的香。
僅僅是聞了一口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要把它全部吃掉。
這個所謂的念魂珠更像是一顆丹藥,一顆能夠喚醒人心底最深處欲望和潛力的丹藥。
孤墳處,一個似真似幻的身影出現,她像是夕陽下枕在圍欄處等待夫君歸來的妻子,帶著一絲悵惘,一絲期盼以及一絲忐忑。
但是她又像是他,一個浪跡天涯的劍客,在敗盡天下英雄之後舉杯向天,一曲長嘯,一劍成仙,百轉千回之後,重歸人間,在這夕陽下,沉默,還略有些悲觀,悲觀著什麼呢,他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心裏苦,但是又不想說。
那顆念魂珠緩緩懸浮在陳三千麵前似乎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落入了陳三千的額頭處,鑽進了他的識海。
沒人能夠看到,陳三千的識海之內是怎樣一副場景,層層迷霧之下那是連綿的山與無盡的海,而這念魂珠則就像是一輪大日,懸浮在那山那海之間。
沒有一個人的識海能夠那麼的波瀾壯闊,便是那個號稱是古來第一念力之人的畢生念力所凝的魂珠也遠遠不及它的遼闊。
那顆魂珠也是被震撼到,可越是如此他竟然越是興奮,仿佛他發現了最有趣的事情,得意而猖獗地笑著。
“是我們輸了,算來算去也還是……輸了。”隻是這猖獗之笑過後卻是一陣沉默,繼而哭泣。
“十一歲前渾渾噩噩,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十二歲起念,十三歲念力化龍,十七歲念力第一。”
“二十歲打敗師傅,踏出師門,念力上再無敗績。”
“二十四……”
“二十四……”
仿佛這二十四有什麼悲傷的回憶,他沉吟兩聲卻是沒有說下去。
“不悔但恨。”
“恨未得一敗,恨未有一戰,畢生之憾……”
他未說與誰戰,隻是他不願死,不甘死,所以他把自己的念力化作一顆魂珠,等待了一千年,一萬年,等那個人來,來此一戰。
他的那群朋友都說他太瘋狂,可是那些人又何嚐不是呢,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能和他鏡天做朋友的怎麼又可能是一群甘願受天奴役的人呢。
天要我死,我偏不死!
想死時就死,想生就生,與人鬥其樂無窮,與天鬥更是其樂無窮啊,凡人何曾明白。
他長嘯,於是大日煌煌如箭芒,那些霧,那些山,那些海,便在這光芒當中驅散,粉碎,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