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牌上的幾個字倒是剛上了一遍紅漆。搞得很顯眼。圍牆的裏麵是一個大庭院,石板路通進去,也看不出是什麼時代的風格。夾道兩邊都種著很高的灌木,看不清了。“確實沒啥特別的。就隻是一個醫院而已。”
楊衝從褲兜掏出了手機,哎,拍張照就走吧。這時,一枚硬幣貼在手背上被帶了出來,“骨碌碌”地滾到了鐵柵門裏,原地轉了幾圈後就停了下來。瞥了一眼,還好在夠得到的地方。彎下腰,剛要有動作,腦子裏一個激靈。急忙把手縮了回來,楊衝看到。剛才還在夕陽下閃著紅光的硬幣突然被一團黑影蓋住。
抬頭,楊衝呼吸陡然急促了,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死死的盯著前方。
麵前。一雙骷髏般的手抓著鐵門,烏黑的指甲牢牢地扣在鐵欄上。裏麵是一張六七十歲左右的老太太的臉。光著腳,一頭白發卻紮得格外整齊的,嘴角向兩邊僵硬的扯到最大,推開一條條的皺紋。露出一副假牙。凹陷的眼睛睜得老大,也正死死的盯著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楊衝後頸一陣發涼。就像被一頭洞穴中的猛獸的目光鎖定了一樣。
突然,老太太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洋溢起一片詭異的笑容“誌明啊,你回來了。快進來,外麵會著涼的。”然後搖起了鐵門“哢噠哢噠”
“誒,這門怎麼打不開啊”楊衝將手機迅速揣回兜裏,扭頭拚命地往回跑......
轟-
漆黑的雲層中閃過一道電光,將正在愣神的楊衝扯了回來。一旁的徐元甄輕推了楊衝一把。
“你沒事吧。”似是察覺到了楊衝的臉色。
“我不會進去的。”楊衝垂下了眼皮。
“你怎麼了,就隻是要用半小時左右,為了讓你相信我,這一步很重要。”
“就是這樣的,現在我才發現我對你的了解太少了。因為不信任你,所以我不去,走了。”剛轉過身,又是轟的一聲,烏黑的雲層一頓翻滾,銀色的閃光將整個庭院點亮,慘白的石板,慘白的台階,慘白的臉龐。“嗒”一片樹葉微微抖動。豆大的雨點就接連砸了下來。輕輕提起手臂,一滴滴的雨點在手心淌開。
從背後的書包中抽出雨傘,撐開。“不用再說了,你也快回去吧,這雖然不是在現實裏,但這種真實的感覺感冒了也不會怎麼好受的吧。”徐元甄仍然站在原地。不斷有雨滴從浸濕的頭發上滴落。順著衣角滑下來。
“啪”楊衝一腳踏進了水裏。一步,兩步,三步......
“唉”身後傳來一聲歎息。
“楊衝,你知道負鼠嗎。人們總說什麼嚇得閉上了眼。但實際上。大多數的人類在受到驚嚇時都是不會閉上眼,人都會本能地靠視覺確定危險的來源和程度。但是負鼠卻不同,負鼠在受到強烈刺激時卻會毫不猶豫的閉眼,甚至陷入假死狀態。我把這種一味地逃避恐懼的心態稱為“負鼠心態””
晶瑩的水珠在葉尖聚集,微微顫動。
“嗒”
楊衝的背影陡然頓住。“而現在,你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