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人嗎?"
"當然也包括他們。有一個叫鐵托的強有力的人領導著我們的國家,我們強大自豪,有著豐富多彩的文化,受到了全世界的尊敬......"
艾琳娜濕潤的雙眼呆呆地看著窗外那一角藍天。
"後來呢?"卡佳問。
艾琳娜站起身來,"孩子,我回來前你就在家躺著,轟炸來時聽隔壁列特尼奇叔叔的話,記住,到地下室去時多穿衣服,那裏又潮又冷,你的病會加重的。"說完她拿起包開門走了。
"那個國家後來呢?"卡佳衝媽媽的背影問。
家裏的車已沒有油了,艾琳娜隻好乘出租汽車。等車的時間比平時長了好幾倍,但總算是等來了。路上還算順利,街上的人和車都很少,可以看到遠處冒起的幾根煙柱。
到兒童醫院後,她看到醫院因轟炸停電了,護士們圍著早產嬰兒的密封保育箱用手工向裏麵輸送氧。藥品短缺,但卡佳要用的藥還是拿到了。艾琳娜拿到藥後急匆匆地往回趕,這次等車用了更長的時間,隻等來了一輛公共汽車,車上的人不多。
當艾琳娜從車窗中看到多瑙河時,她長出了一口氣,這意味著回家的路已走了一半。
天空萬裏無雲,整座城市如同擺放在大地上的靶子。
"你不是救世主,亞力山大。"艾琳娜又在心中默默地說。
車走上了河上的大橋,橋上空蕩蕩的,車很快駛到了大橋中央。一陣涼爽的風從河麵吹進車窗,艾琳娜並沒有聞到硝煙味。除了那幾根隱隱約約的煙柱外,城市的一切在明媚的陽光下顯示得那麼寧靜,甚至比以前都寧靜。
就在這時,艾琳娜看到了它。
她是在遠處不高的空中看到它的,開始隻是一個在藍天背景上隱約閃現的黑點,後來能看到它細長的形狀。它飛得不快,艾琳娜真的沒想到它竟飛得那麼慢,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它飛到了河上,劃出一條優美的曲線降低了高度,貼著河麵飛行,艾琳現在要向下才能看到它。它已很近,她看得更清了,它看上去那麼光滑無害,根本不象報紙上描述的象一條惡鯊,倒象是從多瑙河中躍出的一條天真無邪的海豚......
戰斧導彈擊中了這座多瑙河上的大橋,並把它完全摧毀了。幾天後人們清理那輛翻落在河中的公共汽車時,發現了車中有幾具已燒焦的屍體,其中有一位女性,她懷中緊緊抱著一個手提包,包中放著兩盒針劑,她把手提包保護得很好,那些針劑有一半沒碎,盒上的藥名也能看清,擔任打撈工作的消防隊員們覺得,那是一種很不常見的藥。
4月7日,南極大陸瑪麗伯德地
"我教你跳探戈吧!"阿方索說,於是他和亞力山大在雪地上跳起來。在這裏,亞力山大仿佛到了另一個星球,在這似乎是永恒的雪原黃昏中,他忘記了時間,甚至忘記了戰爭。
"你跳得已很不錯了,不過不是正宗的阿根廷探戈。"
"我的頭部動作總是做不好。"
"那是因為你不理解這些動作的含義。在阿根廷牛仔們最初跳探戈時頭可能是不動的,但後來,那些圍著看跳舞的牛仔嫉妒圈中的那些抱著漂亮姑娘跳舞的牛仔,就用石頭打他們,所以以後在跳探戈時,你就不得不機警地轉著頭左顧右盼。"
笑過之後,亞力山大歎了口氣,"是啊,這就是外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