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林衝他們是來這南京路商鋪處押送金銀財寶回去赴命的,武鬆低頭不再去看,拉著潘金蓮從人群處經過。

潘金蓮左右來看,自在說著,“這些日子,南京城天天拿人,天天有人放槍,聽說日本人離南京不到三百裏路了,有錢的都跑了,也隻剩下跑也跑不了的窮人了。”

武鬆隻是聽著。

兩人走到對麵一家米粉店挑著小吃與點心,店內坐了不少人,近窗旁坐了三個人,正背對著武鬆,一個邋遢道士,一個土財主,還有一個青麵疤臉大漢,三個人正喝著茶,小聲說著話,武鬆先在旁找了張桌子坐下,任嫂嫂去挑點心,自已來看窗外那許仙與林衝,那商鋪內一個貴公子般的年輕人陪著許仙與林衝說話,隨行的兄弟們在搬著箱子,一個帳房般的師爺拿著本子在做著記錄。

看來那箱子裏財寶很重,兩人抬一口都顯得很吃力,武鬆見林衝很憔悴的樣子,也不知這兩天發生了什麼。

潘金蓮扭著腰肢,帶著小二過來,拿了幾籠點心,又叫了兩碗鴨血粉,然後自已來看著今天采購的東西。

大都是幫武鬆買的衣服,日用品,也有些胭脂,綢布,都不太容易買得到,但今天運氣好,那商鋪傾貨,潘金蓮高興看著自己的收獲,拿起剛買的胭脂試了起來。

武鬆陪潘金蓮坐了下來,看著外邊不遠處那許仙還在點著貨物,運箱子的都有些累了,那貴公子也很無聊,四處張望,正好見著窗邊試著胭脂的潘金蓮。

武鬆也看見了那貴公子,想他應該就是陪許軍長一同做買辦的西門官人吧,不由心裏暗罵,“這些吸血鬼,不知吸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錢,如今卻又這樣大肆搬遷,可惜是我林教頭押車,若是旁人,我定要把他劫了,散給老百姓去。”

心中正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低沉聲音,“天王,看清了那輛車牌麼?今晚肯定出城去,從西門開出,我讓程咬金、李自成兄弟在黃泥岡處設了埋伏,一定不會失手的。”

武鬆耳力極好,循聲看去,就見那說話之人就是靠窗坐的那個道士。

那道士喚的天王就是坐在正南位的土財主,“嗯,公孫先生,那批貨真見不得光麼?”

“是,天王,己然查清楚了,都是見不得光的財寶,古董書畫,還有當年偷盜來的國寶,我們劫了他,自已組建個部隊,去打他娘的狗日的吧!”

那道士聲音說的有些大了,旁邊那青麵大漢盡量壓低聲音說道,“是呀,公孫先生說的極是,我們今晚就動手,天王放心,憑我楊誌一人之力便可對付那教官。”

“嗯,中午回去再仔細商議,我昨日聽宋秘書說,這幾日從南京城撤走了不少貪官汙吏,財寶俱是船載車送的,這些竟還動用了國防軍隊押送,咱們先仔細看看同行幾人,聽說那許仙是個讀書人,與宋江兄弟是校友,且沒什麼卵用,咱們能不殺盡量不要殺人。”

“天王說的是。宋江兄弟最講義氣,雖說是在南京市府做秘書,也是與咱們有些來往,不可傷了他朋友,最可恨的是那些狗官平日裏發國難財,如今國家有難,卻又率先離開,咱們去劫他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三人靠著窗口說話,原以為這店裏人聲嘈雜,亂哄哄無人聽見,卻哪裏想到這些話都被武鬆聽到耳內。

武鬆眉頭一皺,想著事,旁邊潘金蓮正搔首弄姿,問著武鬆,“我眉毛好看麼?”

武鬆低下頭,“嫂嫂,咱們回去吧。”

“回去麼?還早著呢,等吃完我們再去那條街逛逛,聽說那邊都是西洋貨,我老早就想去看看了。你陪我去吧。”

潘金蓮玉手指向林衝正在押車的那條街,笑臉如花,奈何武鬆心事重重,“嫂嫂,回去吧。”

耳邊那道士又在悄聲說話,“聽說那西門買辦趁日本人打來前,已經將那條街全買了下來了,看來,他是不打算走,還要同日本人做生意呀。”

“哼,這狗賊,我楊誌今晚順手便先殺了他,再去劫車。”